下了早朝的白旭尧刚出皇宫门,德胜就把一张纸条递到了他的手中:“莹莹刚传递的消息,按照主子的吩咐,我另换了内容。”
展开纸条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查九皇子妃及其侍女外出事宜。
爽朗的表情一瞬间变的阴沉,莹莹居然把念头打到于婉的头上,她也是听命行事,原本打算找个由头把人给放出府,这一刻,白旭尧改变了主意。
“去黄沛胜大人府邸。”
白旭尧这段时间一直在游走,想要趁着皇后被白穆北责罚,把母妃、丰兰箫给解救出来。而,他要去的黄沛胜的家,正是其外祖父曾经的老友。只是在丰明耀(前一品侯),被皇帝罢职、抄家、继而流放之后,就转投到了皇后一党的阵营之下。
别人都以为丰明耀已经死在了虎啸山,哪里知道死的那个人只是个替身,真正的丰明耀两年前已经被白旭尧给解救了出来。
这段往事不堪回首,却历历在目。
丰明耀对项朝的社稷有功,挂着一品侯的职位昏迷了好几年,其子丰子英几次上书请白穆北罢去家父的官职,都被驳回了,当时的姚江河还是丰明耀的部下,名义上虽是副手但是已经管事,不管是俸禄还是出行皆是一品侯的待遇。
突然之间,丰家人就出事了,原因是姚江河无意间在丰明耀的书房内搜出一本前朝皇帝的手抄遗本,上面还做了批注,多是仰慕之词,此事惹恼了白穆北,一道命令下来,丰家人全部被发配到了虎啸山,山高路远,走的时候还是秋季,没有御寒的衣物、又吃不饱,光路上就死了十几个人。
在虎啸山磋磨的一年多,又死了一部分,原本一百多人的丰家,等白旭尧过去的时候,只剩五十几个。
此时的丰兰箫和她父亲一样,昏死在床上,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只有白旭尧一个小娃娃跪在白穆北的寝殿前一整夜,直到六皇子的母亲,兰妃过来把他带走。
那段岁月不堪回首,白旭尧每每想起都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要不然外祖父一家也不会遭此厄运。
他刚到北地,力量还小,不能把所有人都带走,只能带着还有一口气的丰明耀离开。
丰明耀被流放之后,一品侯的位子由姚江河继任,其女更是从贵妃晋升为皇后。
刚回府邸的黄沛胜官服还没有脱下来,就听管家夏柱禀报九皇子来了。
“他来干什么?”
“老爷,不管九皇子是来干什么的,我们都不能慢待,毕竟他现在还是皇上的儿子。 ”
黄沛胜把解开的官服重新系上,“把九皇子请到宴客厅,我这就过来。”
白旭尧故意没有藏匿行踪,刚一进黄沛胜的府邸,消息就飞进了凤和宫。
正被头风病煎熬的皇后听见之后, 头疼的更加厉害。
“这个狼崽子,又开始不老实。让令三盯紧了,有事情立即进宫回禀。”
冯初领命下去。
“皇后娘娘,莫生气,”禾穗一边给皇后按头上的穴位,一边安抚,“好歹黄大人是我们的人,九皇子要是有什么动作的话,我们立马就知道。再说,不是还有丰妃么?九皇子不敢做出对皇后不利的动作。”
提起丰兰萧,皇后更气,几年前的一天夜里,丰兰萧突然失踪,找遍整个皇宫都不见人。
这件事情她不敢声张,只能假装丰妃还在自己手中,以此来约束白旭尧。
***
另一边。
黄沛胜在宴客厅附近徘徊了一阵子,实在是摸不清楚九皇子此次前来的用意,不敢耽搁太长时间,只能硬着头皮走进。
“微臣参见九皇子,”黄沛胜行了个大礼,见屋内的桌子上空空如也,对后面大吼,“丫鬟呢?茶水怎么还没备上来?”
夏柱跟在后面:“老爷息怒,我让丫鬟去煮少爷新带回来的极品雪芽,需要费点功夫。”
黄沛胜即刻换上一张笑脸,规规矩矩的坐在了九皇子的下首,陪着笑,已经打好主意,白旭尧不先开口,他就什么话也不说。
“黄大人,你是掌管监察的官员,能问你一件事情么?”
“九皇子请说。”
“项朝从来以孝治天下,父母得享天伦,应不应该?”
黄沛胜不想回答,怕里面有套,但是又不得不说,微笑着点头:“自然。”
“我要是向父皇请求让母后回到我的身边,尽一下为儿子的孝道,黄大人以为如何?”
听到这里,黄沛胜的额头上开始不住的往下冒冷汗,明白人都知道,丰妃名义上是皇上下令留在皇宫的,实际上控制权掌握在皇后的手中。
毕竟丰妃是罪人之女,且在后宫,皇后有权发落。
见黄沛胜不说话,白旭尧重新提醒:“黄大人,你怎么看?”
“臣下,臣下,”黄沛胜一时间语皆,果然有套,关于丰妃的话,没人敢乱说。
心中权衡了一下,得罪九皇子和得罪皇后之间孰轻孰重?黄沛胜果断的做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