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情况参差不齐，梁石川正在摸孩子的底。
他不是照本宣科，甚至有点生动，结合见闻、生平，把书本上的知识点讲的明明白白。
受过高等教育的于婉，什么样的老师没见过，但是像梁石川这样的，在这个时代算是少有。
封灵脸上的表情还是松动了，从开始的不屑一顾，到后来，听的痴迷。
几个人在门外听了半个时辰的课，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束脩怎么算的？”蒋远行回头看着跟在半步之外的于婉。
“还没说。”
“外面都说梁石川饱读诗书，见识又广，只是放浪不羁，现在一看倒是真的了。”
蒋有辉笑了：“爹爹有所不知。肖相国曾经出高价想请梁石川教肖家的族学，被他不留情面的给拒绝了。”
蒋远行转头：“居然还有这事？我怎么没听说？”
蒋有辉说：“前不久的事情，和肖云里喝酒的时候，无意间听他说的。肖家嫌丢人，不让往外说。”
刚听了梁石川的课，于婉本来就打算高薪聘请，再听说肖家也出面了，一时间拿不准该给多少钱。
“外祖父，梁先生的束脩，应该怎么给，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你看他那身行头像是重金钱的人么？”
于婉应诺：“婉婉知道怎么做了。”就她这半天的观察，梁石川挺喜欢美食，这正好是乔苓的拿手绝活，不怕笼络不了他的心。
几个人没有直接回来，而是去了庄稼地。
前两天张栋把猹害的事情告诉给了蒋远行，他没在意，因为猹害年年有，就算再严重又能严重到哪里去？
眼前的景象直击蒋远行的心，年成再如何不好，好歹蒋家的很多成年男人都有俸禄，能过得去。
可是对于普通百姓，粮食就是命。就现在的情形已经可以预见明年的粮荒。
蒋远行眉头深拧，一路上没注意，此时一看被糟蹋的庄稼，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蒋有恒父女俩走在一起，正小声的谈论这段时间别院发生的事情。
“佃户们一日能得多少钱？”
“手快的一百钱，慢的也有三十。”
蒋有恒点头：“若是日日如此，开春的粮荒也就不怕了，挣得多的说不定还有富余。”
“蒋家的佃户是不怕了，阜缤城可不止蒋家有佃户，”蒋远行叹息，为阜缤的未来担忧。
于婉也不知该如何说，只能劝慰：“外祖父，办法是人想出来的，项朝是个富庶的国家总不至于让百姓饿死。”
封灵带着蒋有恒和蒋有辉去看操作间了，蒋远行只把于婉留了下来。
两个人依窗而坐，上面放着于婉制作香水用的材料。
蒋远行算是看出来了，于婉是个有大作为的孩子，蛰伏了二十二年，一朝起，惊动天下。
“你大舅母和你二舅母把你的喜被做好了，我让人送到于府去了。”
“谢谢外祖父。”
“你这孩子，给我们这么大的利益，外祖父应该谢谢你才对。”
“您是我外祖父，我们是一家人，彼此关照不是应该的么？”
原本有点伤感的蒋远行，脸上总算是有了笑容：“应该的，你母亲要是知道你能长成今天这副模样，不知道该有多欢喜？”
乔苓给两人上了花茶，还有自制的糕点，随后退下。
见四下里无人，蒋远行开门见山的问：“九皇子知道猹害的事情么？”
于婉诧异，蒋远行实在是太敏感了。
“我知道你身边有九皇子的人，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向上汇报。”
蒋远行的政治敏感性真的不是一般的高，于婉也不隐瞒，点头：“他来过，已经在筹谋粮食来应对明年开春可能会遇到的粮荒。”
“筹谋粮食？”白旭尧的处境并不好，现在跳出来的话，皇后一族可不是吃素的。
“外祖父不用担心，九皇子不会轻易让自己处于险境的。”
“这就好，”蒋远行捻了一片香料放在鼻尖：“你这是做什么？还是香面的东西？”
“香水，从香料中提取出来的，简单方便洒一点就行。”
蒋远行把香料放在桌子上：“你的这些东西，我不懂，不过养颜膏的事情，我倒是听说了。阜缤城的贵妇奉它们为宝。”
于婉笑了笑，没说话。
“新名字起了么？”
“叫美人面，等香水做出来之后，会统一改名字。”
“倒也应景，”旋即又笑了，“还记得两个多月前，皇上把你指给九皇子的时候，阜缤上下多是幸灾乐祸的。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的外孙女不但是才女，而且还是个奇女子。真是快哉！”
见蒋远行笑的欢畅，于婉也高兴。
吃了中饭，蒋氏父子因为有事，先走一步。
大五把于婉新做出来的彩妆拿了十套给王金茂，打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