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顺水知道黎丰年肯定有一番话在等着他。
他今日之举,也知道自己这差事在满朝文武眼里,都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是为了出风头,可明白的人明白就好。
他只要认真做事,其他的暂时不在考虑范围。
黎家也不会因为他一个养子,一下或衰或荣。
“老爷子,此事顺水并非鲁莽,按着规定,这样的大工事,朝廷本来就应该派人去,顺水自请前去,是因为觉得自己合适,这件事,所有人都觉得,金玉侯办不成,所以去了,也不会尽力协助,不仅不会尽力,还有可能成为绊脚石,如此,不利于工事进程,而我对这件事仔细研究过,知道该做什么,要做什么,才能有助工事顺利进行,金玉侯所办之事,利国利民,功在千秋,既是如此,身为朝臣,便也责无旁贷该去相帮。”
黎顺水说的话,句句是实话,可黎丰年信不信就不知道。
“照你这意思,那金玉侯所做的事还能成不成?”
“暂时不知,一年之期,的确有些紧张,但若是准备充足,银子足够,也并非不可以。”
“这说了等于没说,顺水,你可不能一时糊涂啊,不能因为这儿女之事就鲁莽行事,这谁都知道,一年根本不可能做到,你说银子足够,你知不知道那得多少银子,就是国库都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而且,这么段的时间,她要做什么准备能做到?顺水,我跟你说,这件事就不可能,你还要一脚他进去,现在圣旨已经下了,无可更改,我也不说了,但是,你可以想办法脱身,凭你的聪明,到时候我再让建树他们在朝廷帮你运筹一番,尽快从这件事中抽出来。”
黎丰年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戍城肯定是要去,没法更改了,但事要想办法尽快抽身,不能一头栽进去,那就真栽跟头了。
最重要的一点他不会说,他不想让黎顺水和那个金玉侯再有太多接触,去了戍城,同办一件事,就避免不了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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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大家都小看金玉侯了,她虽是一介女流,但是做事胸有成竹,运筹帷幄,她的才智,不亚于朝堂上任何人,老爷子可能不知道,银子的事,已经不用发愁了,今日早朝,天亲王已经禀明皇上,说金玉侯说的,百里家愿意捐赠二百万两用于戍城兴修水利和修理,天亲王借此事在朝堂上号召全国上下都能效仿百里家,都能为利在千秋之事添砖加瓦,今日早朝之上,就有不少朝臣当场愿意捐了不少银子…”
“什么,百里家捐了二百万两?”
“是!”
“那…”黎丰年想都不用想,听说天亲王号召大家效仿百里家,他就知道百里家肯定逃不脱要捐一笔了。
这百里家是害死人啊,他们百里家有银子不愁花,这不是把他们都拉下水了?
不对啊,二百万两,这可不是小数目,不会是搞错了,这么大一笔银子,他听着都心惊肉跳,就算是百里家,恐怕也一下拿不出来啊,这要是拿得出手,百里家得多有银子?富可敌国不为过吧,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确定是二百万两?”
“天亲王亲口所说,自不会假,此时,皇上已经传召百里家主了,百里家大义,现在已经传遍整个永安城了吧,老爷子,金玉侯绝非一般人,她既敢夸下海口,就是有几分成算,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凡事,无愧于心,尽力即刻,结果并非评判的唯一标准,其实,要看看金玉侯的本事,十天之后就可见分晓,十天不费一兵一卒收服水贼,这事,老爷子觉得,朝中多少人能做到?”
很多事,不是别人觉得她做不到,她就做不到。
而他觉得,金玉侯能成事,因为她脸上的自信和眼里的笃定,就好像结果早就尘埃落定。
“……你就这般看好金玉侯?”
“并非顺水看好,而是金玉侯的确有大才,有大能。”黎顺水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夸大。
可黎丰年看在眼里就是另一回事了,也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看来,你对金玉侯的评价倒是很高,可是顺水啊,她再有本事,她再有能耐,她也只是个女子,不可能真的出入朝堂,与满朝文武一起理政,朝中那些文武大臣能容得下一个女子在朝堂上指指点点?所以,她越是有能耐,越是难走啊,还有,她身份特殊,与原大元和阮东都有关系,她越是有本事,越会招人忌惮,而最忌惮的便是皇上,有件事,你或许不知道,开国之事,她给皇上送了一件贺礼,这贺礼送什么你知道吗?《工艺全书》!你是不知道,这本书的意义啊。”
而且,这本书还缺了一篇最重要的,兵器篇,宫宴之上,那个花县主已经意有所指,这件事,他们黎家能知道,花家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皇上能真的放心金玉侯?
她也是个胆大包天的,拿出那工艺全书,却留下了皇上最想要的那一篇,皇上现在不对付她,可始终会盯着她,防着她,说不定哪天就动手了,现在立国才三年,皇上还在求稳,所以才会放任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