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战事一开,你的生意不好做吧,是不是计划有变?”
叟和依旧坐在他最喜欢的亭子里喝茶。
“嗯,我想往西北走,东南暂停,先生,波罗国对大元来势汹汹,以您之间,大元的转机在哪里?”
叟和的目光落在棋盘上,并未着急回答。
初雪看了一眼棋盘,拿起棋子落下,“篱爹爹走了,没人陪先生下棋了吧,先生自己跟自己下棋没意思吧。”
叟和看她拿起棋子,也跟着拿起子,“听东篱说,你下棋颇具天赋,来,老朽看看,自己与自己博弈并非没意思,只是老朽这盘棋一时下不下去了。”
初雪望着自己手中的白子,“先生,不会是白子走不通了吧?”那她岂不是…
“正是,瞧瞧,或许换个人换个思维这局就破了。”
开玩笑,先生都破不了的局,她怎么可能做到?
“先生可别抬举了。”
初雪拿着棋子认真打量棋局,其实,所谓棋路什么的,她尚不精通,棋谱也没正儿八经背过几本,只是去往靖和的路上,一直旁观先生和篱爹爹下棋,倒确实长进了些。
看了片刻,初雪叹了口气一脸苦哈道:“先生,这白子看似生机无限,其实无路可走。”
“这白子,就是眼下大元的局面。”叟和叹了口气盯着棋局。
初雪眉头一皱,看着棋盘的目光深了几许,“若是如此,大元岂不是任人宰割?若是大元改变兵防,调集兵力,粮草充足,依然不能改变局势吗?”
大元真的如此不堪一击?
“想要扭转局势,难啊,如今波罗已经占据封单,若是你,你会如何做?”
叟和收起棋子拢着手靠着椅子问着初雪。
初雪撑着头盯着棋盘凝眉道:“正常情况下,便是长驱直入,大元准备不足,而波罗连胜士气正足,且得了封单之后,可分兵攻之,且有前面几座城池做基石,粮草补给,兵马增援也可源源不断,正所谓进可攻退可守,大元难以抵挡,但最怕的还是这么僵持着,先生,我看过舆图,封单过来,便是三座城池,三个方向相距都有一点距离,行军一天一夜,若是波罗按兵不动,那大元将士便会整日惶惶不安,就好比猎物时刻警惕盯着它的猎人,一天两天还好,时间稍久一点但凡有什么动静,就会像惊弓之鸟,还怎么打仗?”
就如眼前这盘棋,进退不得,她这个持子之人看着看着就觉得十分煎熬,更何况远在疆场的将士们,他们的焦虑、恐慌、害怕可想而知,心志坚定者或许能撑得久一些,心志不坚的呢…
“说到点子上了,就怕波罗不动,一个熬字,在战场之上,用得好,可胜过千军万马,若真如老夫想的这般,这波罗的领兵之人绝对是善于用兵且深谙兵法之道的将才,都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听闻大元派了二皇子去,还有朝中快要解甲归田的几位老将军,哎!”
“先生,这局难道真跑不了,大元这么大,就找不出几个将才?对了,听师兄说,这波罗国领兵的可能是什么罗刹王,先生可知道此人?”
国家大事,她一介女子,也只能是坐在这跟先生论说一番,能做什么?
“罗刹王?略有耳闻,年岁不大,比你师兄大个四岁的样子,却已掌握波罗政权,据说,此人自小便文韬武略,虽是皇子,但生母身份不详……”
叟和将自己所知一一道来,但也仅限于这些信息。
“先生,照目前的局势来看,大元要战胜波罗是不是很难?兵书上不是说守城易,攻城难吗?”
叟和摇头一叹,“说是这般说,可自古夺天下的,那个不是一座座城池打下来的?一位防守本来就输了,当下,大元要想将波罗驱逐出境…除非兵强马壮,将才领兵,借天地利人和,只是波罗是早有准备,就怕前面打仗,后面起火,这内忧外患之下,大元如何撑得住?”
“内忧外患…先生的意思,波罗的手已经伸向大元腹部?”这也是师兄他们最担心的吧,“对了先生,有件事您帮着分析分析……”
初雪将最近所知与波罗国有关的一些事逐条列出,叟和听完一声长叹,“果然是早有准备。”
初雪盯着棋局也不知该说什么,身为大元子民,不分男女,此刻心情都应是几分沉重的。
叟和捏着胡子抬首看着庄外景致,缓缓起身道:“陪老朽去村里走走。”
这时候,正是村子里最安静的时候。
初雪起身相扶,其实心里挺奇怪的,庄子这么大,为何先生每次说走走都喜欢去村子里走。
这庄子里的景色也不差啊。
“雪丫头,还没说说你的生意呢,如何安排的?这一打仗,生意可就不好做了。”
两人漫步而行,正好余晖斜阳,岁月静好。
“是不好做,我原本借了一大笔银子,打算在东南境铺开,把通达天下的送货渠道打开,现在恐怕是行不通了,战火一起,很多商行的生意都在收缩,就算是开起来,怕也是血本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