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顾长卫质问，老夫人神色平平，淡定的很，仿佛瞧不见顾长卫的怒气一般。
“娘，我不信这是您的意思，她是不是借着您的名义欺负阿馨？娘，李嬷嬷虽说一直在您身边伺候，可到底只是个奴才，您不能这么纵容！”顾长卫一脸气愤。
“谁跟你说的是李嬷嬷自作主张？”老夫人慢吞吞的说，“李嬷嬷说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顾长卫瞪着老夫人，一脸的不可思议，“娘，阿馨肚子里的孩子是儿子的骨肉，也是您的孙辈，您怎么能……”
“长卫啊，我跟你爹什么样，你还记得吗？你爹有几房小妾，我何时对那些人和颜悦色过？”老夫人问顾长卫，“那个时候，你年纪不小了，记事儿，你知道我是怎么对待她们的。所以，娘以为你会理解娘的。娘最讨厌那些仗着得了点儿宠爱就目中无人的妾室，更别说喜欢她们生的孩子了。”
顾长卫一下就想起当初他爹因为妾室冷落他们母子的事儿，那滋味儿着实不好受。他那会儿还在心中发誓，将来一定要娶个心仪的姑娘，对她一心一意，两个人过和和美美的日子。
可……
他心爱的姑娘红颜薄命，他也没能跟自己发誓那般娶她。
“娘，阿馨不同的。”顾长卫眼底一抹苦涩。
“不同？在我看来，她还不如那些人呢！那些人好歹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争宠，她呢？她靠的是死去的长姐的情分！”老夫人厉声道，“董宁婉这件事儿上，娘确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你自己说，当时那种情况，若是没有个得力的岳家，这偌大的国公府，你能撑得起来吗？听雪是娘为你求娶的，她端庄大方又知礼，当时有多少人求娶她？娘不过是仗着她对你动了心思才把人求回来。我原以为，一块儿过日子，你总能看见她的好，结果……如果知道你能这么狠心，当时我无论如何不能去秦家开这个口，娘也是有闺女的人，这分明是害了人一辈子！”
顾长卫一怔，心里有那么一丝愧疚，可感情这事儿不是靠愧疚支撑着就能产生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果没有宁婉，他或许会喜欢秦氏，可……
“娘，儿子记得秦家的好，所以这些年，在朝堂上能帮助秦家的，儿子从来都没有退缩！”顾长卫道。
“秦家要的是你的帮助吗？秦家老爷子还有秦家的几个儿子都不是庸才，没有你的帮助，秦家也会有前程。他们需要的是你对他们家的姑娘好，希望你用真心待他们！”老夫人气道。
“所以儿子给了秦氏孩子，若不然，娘以为会有阿年？”顾长卫倔强道。
老夫人气的直喘，“你个混账！论容貌，秦氏哪里比不上董宁婉？论家世，秦家甩董家十条街！论性子，秦氏温婉大方哪儿不比董宁婉的小家子气强？秦氏能顾全大局，董宁婉呢？除了依附你霸着你，她可有想到我国公府的处境？”
“世家女子都如放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宁婉与她们不一样，儿子就喜欢她的小意。”顾长卫辩驳，“娘，宁婉已经没了，儿子不喜欢您再说她的不是。”
老夫人抚了抚起伏的胸口，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恨道，“活人争不过死人，我早就知道的。不说她，就说这董宁馨。当初进门的时候我不同意，你一意孤行。如今进门了，她不守做妾的本分，我还不能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