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雪点点头,“最主要的是两个孩子在县城念书能照看到了,而且卖辣白菜要在外头奔波,开面馆至少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
张二牛拎着三条草绳穿着的鲫鱼进来,“一会儿我去买块儿豆腐,晌午咱们吃鲫鱼豆腐汤?这鲫鱼是隔壁杜老板给的,今儿一早他小舅子凿开冰抓的,新鲜着呢。”
鲫鱼刺儿虽然多,可熬汤鲜美,特别是跟豆腐一起熬。
齐蓁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二牛,大冬天的抓鲫鱼很难,隔壁老板给的?怕是说了哄人的吧?大约是特意弄来给林瑞雪补身的吧?
张二牛拾掇鱼的时候,齐蓁蓁诈了两句,果然如她所想,有前途。
吃过晌午饭,齐蓁蓁给张二牛列了一张单子,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才能正式开张。
张二牛又仔细问了一遍,这才把单子收好出门了。
张二牛才走没多一会儿,英子就急乎乎的跑来了,小丫头脸冻得通红,“婶儿,二牛叔呢?”
“他出去买东西,咋了,英子,是有什么事儿吗?”林瑞雪招呼英子进门,递了一碗热水给她。
英子捧着碗,小手一直哆嗦,“我们租住的房子人不租给我们了,家里的东西要搬出来,奶奶叫我来找二牛叔帮下忙。”
搬东西这事儿,还真的张二牛出面。
“你二牛叔知道你家在哪儿吧?”齐蓁蓁问英子。
英子点了点头,“知道,二牛叔帮我们往回送了几次推车。”
“那成,我先跟你去帮忙,让你婶儿在铺子里守着,等你二牛叔回来了,再叫他过去。”齐蓁蓁想了想说道。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好法子,英子在前头带路,齐蓁蓁在后头跟着,往英子家走去。
他们家在猫儿胡同,隔着这儿有两条街的距离,倒不是很远,快走一刻钟也就到了。
一进胡同,就听见嘈杂的声音,陆大娘正在往外搬东西,有几个婆子也在帮忙。
推车已经推出来了,边上堆放着大包小包的。
有个尖锐的声音不断在催促,“快点儿快点儿,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可别叫这老头子死在我这儿,忒不吉利了,陆婆子,你而已忒不讲究了,这老头子都病到这样了你还藏着掖着,人要死在我这儿,这些租户谁还愿意住着?你知道我有多大的损失吗?”
英子小脸儿上满是愤怒,急匆匆的冲了进去,齐蓁蓁也加快脚步跟着进了院子。
这是一处四合院,院子挺大的,站了有七八个人,说话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脸色白的吓人,也不知道是涂了多少粉。
陆大娘正低声下气的赔着不是,英子站到陆大娘身前,气呼呼的道,“我们来这儿住的时候,你就知道我爷爷生病了。郎中说了,他这病好好养着没事儿,你怎么能张口死闭口死的?”
“郎中是说了,可人说是好吃好喝养着,补药喝着,就你们家这样子,是好吃好喝能供着,还是补药能供着?这些都做不到,还提什么事儿?大伙儿听听,英子她爷爷咳得这厉害劲儿,房子要是旧点儿,还不得给震塌了?再一个,从我过来你爷爷那咳嗽就没停过,这一天到头,住的人这么多,这不耽搁人歇息吗?这做人可不能那么自私!”那妇人一脸嫌恶的说道。
英子脸涨的通红,“我们之前交的可是一年的租金。”
“已经将住了半年了,剩下半年我退给你们就是了,可别说我欺负你们老弱病幼的。不过,你爷奶这屋子,要请人好好打扫打扫,还要撒药,这钱合着该你们出。半年的租金二两银子,我扣下一两银子不为过吧?”那妇人扒拉着手指头说。
“我们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我爷爷这病又不传染人,你哪里要撒药了?再说了,什么药那么金贵要一两银子?”英子大声辩驳,“莫不是你想讹我们的钱?”
那妇人眼神晃了晃,“你个黄毛丫头知道什么,我说要就得要,再啰嗦,一两银子都不给你了。”
陆大娘拉了一把英子,“行,一两就一两吧。”
小丫头气的直跺脚,陆大娘无奈的说,“英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能要会一两银子也成的,别说了,赶紧跟奶奶往外搬东西吧。”
齐蓁蓁也跟着进屋了,东西都已经打包好了,往外拎就成了。
“英子,你到门口看着点儿东西,我跟你奶奶往外搬东西就成。”齐蓁蓁把小丫头打发出去了,“那可是你们的家当,好好看着点儿。”
英子蹬蹬的跑了出去,守着那一大堆东西。
齐蓁蓁跟陆大娘搬的差不多的时候,张二牛来了,高大威猛的汉子板着脸往那儿一站就有压迫感,一群窃窃私语的人登时就闭了嘴巴。
“陆大娘,你们歇一会儿,剩下的东西我来搬就成了。我赶了马车过来,一会儿把东西都装车上。”张二牛扫了一眼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妇人,大跨步进了屋子。
“陆婆子,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你这亲戚连马车都有,你还用住在这地方?”那妇人小声的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