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是什么样的性子,齐蓁蓁清楚的很,她最重规矩了,怎么可能会跟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可越是如此,那些汉子们私底下说起她的次数就越多,她在村里妇人们那里的名声就变的越差。
明明是那些男人管不住自己嘴巴,思想龌龊,身为他们妻子的妇人们不会从自己男人身上找原因,却一股脑的把不是都扣到云氏头上。
真够恶心人的。
“二黑娘,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张小牛拨拉开众人,冲了过来,“看着人模人样的,却不说人话。”
二黑是他打的,是他看见二黑欺负人才动手打的。当时他是恰巧路过,二黑欺负的是别人,他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明明是二黑的不是,可现在从二黑娘嘴里说出来就成了蓁蓁的不是了。
勾搭,他倒是想蓁蓁勾搭他呢,可人姑娘规规矩矩的,半点儿那意思都没有。
二黑娘当然知道儿子是被张小牛打的了,儿子回家就说了,可张家那四兄弟,一个个壮实的跟铁塔似的,她能奈何得了他们吗?再说了,那个张二牛可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真要是惹恼了人,怕是她也要挨打吧?可心里憋着气不出也难受,就怒气冲冲的来齐家了。一个寡妇带着一个丫头一个小子,怎么看都是好欺负的。
欺软怕硬,说的就是二黑娘这样的人。
可齐蓁蓁是软柿子吗?
“里正爷爷,二黑是我打的。我先前路过的时候,二黑带着几个小子堵着齐蓁蓁,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不堪入耳的话。齐蓁蓁被逼的直往后退。我二哥教我,做人要正直善良,遇见不平的事儿不能袖手旁观。咱们杏花村一直民风淳朴,邻里之间和和气气的,总不能叫那一颗老鼠屎就坏了一大锅汤。所以我就出手教训二黑了。我打小力气大,原本没觉得用力,却没想到把人打的有点儿狼狈……”张二牛摸着后脑勺,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算是解释了当时的情景。
里正看向二黑还有二黑娘的眼神儿充满了厌恶,贼喊捉贼,恶人先告状。
“里正爷爷若是怕我说的有出入,我可以把当时在那的几个小子叫过来。”张二牛又道。
话说的有条有理的,里正哪里有不信的?两厢一比较,这二牛还真是叫人看不上。
二黑娘心里直突突,今儿这事儿要是就这么着了,那错处不都成了他们二黑的了?凭什么挨了打还得背着错?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里正,我们二黑还是个孩子,小孩子家家玩闹而已,张家这小子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二黑娘不服气的嚷嚷,“真要是把我们二黑打出个好歹来,算谁的?”
小孩子家家玩闹?
后世齐蓁蓁也看过许多关于熊孩子的新闻,熊孩子推孕妇导致孕妇流产,熊孩子的家长来一句,还是孩子。
熊孩子打人致残,熊孩子的家长来一句,还是孩子。
熊孩子杀人了,还是那一句,还是个孩子。
二黑娘现在就是那个调调,果真,熊孩子的形成不能完全指责是孩子的秉性问题,追溯根源,可能还因为有个熊家长。
“我打人的时候打的都是疼又不能打坏的地方,没有把二黑打坏。我只是想叫他长个记性,不能随便欺负人。”张小牛嘟囔,“二黑娘,明明是你家二黑的错,你怎么还能这么里正气壮的?若是我没从那儿经过,你家二黑犯下大错,可不是随随便便挨顿打就能揭过去的。我这是帮了二黑,你们不感恩就算了,还反咬人一口……”
挨打了,还要感恩?
齐蓁蓁使劲儿忍着笑意,以前没跟张小牛打过交道,没想到还是这么个口齿伶俐的,有趣儿。
“里正爷爷,当时我是从莫郎中家出来,莫婶儿给了我两个南瓜,可这二黑非冤枉我是偷的。”齐蓁蓁细声细气的开口,“咱们大凤律例严明,没有证据的污蔑,可是触犯律法的。其次,二黑还污言秽语,欲行不轨,律法上关于这一条写的清楚明晰,杖三十。不知我说的可对?还有二黑娘强闯民宅,且毁坏了我家大门,律法上也有规定,犯此者,杖十,十倍赔偿损坏之物。”
里正直接愣住了,他身为里正,律法是必须熟背的。
齐家这丫头说的虽说是不是一字不差的律法,可意思一点儿都没差。
一个丫头,熟读律法,这代表什么?代表了这丫头身份不普通。
农家丫头,读书识字都鲜少有,更何况是熟读律法?
“丁成家的,你知道错了没有?”里正压下心里的诧异,严肃的审问起二黑娘来。
二黑娘有些懵,她儿子干什么了,她又干什么了,怎么就是触犯律法了?还要被杖责?
齐家那小丫头知道什么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里正,偏心也不能这么偏心啊。我们家二黑挨打了,怎的还要打?”二黑娘嚎着。
听说触犯了律法,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往后退了退,这事儿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只是知道二黑娘要干啥之后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