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人领着盛子玥和翠环来到沈清落居住的清明苑时,盛子玥一抬眼,就看到柱国公沈明邺朝她走了过来。
盛子玥不由得心头一紧,背着的手小拳拳紧握了几下。
“这位公子是?”
下人收了钱财,自是嘴甜了一些,抢先回答着:“老爷,他是楚王的朋友,派过来给小姐看病的!”
“下作的东西,岂容你放肆!”沈明邺随手抡起就赏了一记耳光,下人嘴角鲜血直流,低头退在一旁。
“楚王的朋友?”
沈明邺挑了挑眉,来回原地踱步了好一阵。
“老夫在楚王府走动二十余年,从未见过公子,敢问阁下姓甚名谁,从何而来,所来为何?”沈明邺毕竟在官场厮杀多年,有着一双老狐狸眼,是人是鬼,随意一秉,自会分辨得三分。
盛子玥知道那一巴掌是打给她看的,但箭在弦上,该瞎掰还是得掰,她本以为找个鲜少在外人面前露脸的落魄王子,冒充一下身份,便可糊弄过去,但原主不理前朝事,连沈明邺是楚王的得力政客,她都全然不知。
纯属失策!
“沈柱国不知道在下也不为奇,晚辈姓简,单名一个字要,简要。”
给自己瞎掰了一个名字简单,但从何而来,所来为何却也要有个出处,于是直了直身子,扯着清音道:
“简要是从边关凤鸣寨过来的,也是最近才进的京城,以前全寨被天火所伤,因此凤鸣寨内人人都习得了些烧伤处理的急救法,而简某甚巧学得最深,是也楚王得知沈小姐生病后,就直接委托简某过来看病治疗。”
“凤鸣寨虽为江湖帮派,但不乏为朝廷效力之义士,老寨主日夜守卫凤鸣关,在天慕国可谓劳苦功高,老夫前阵子还跟老寨主书信来往,说不日将前往汴京来为朝廷效力,只是不知此次为何不见老寨主一同前往?”
沈明邺说这话时,嘴角始终噙着笑,一副儒雅学士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他的半点蛮横,与传说中有误。
盛子玥嘴角抽抽,这老狐狸显然在试探她:“沈国公怕是忘记了,老寨主在前年的天火中已经不幸丧生,恐怕已无力再为朝廷效力,但凤鸣寨还是有很多能人异士为国效力的。”
凤鸣老寨主在边关是神一般的存在,所以去世是秘不发宣的,就连沈明邺这老贼也是从楚王那得知。
只是,沈明邺不知道的是,盛子玥的外祖父,李将军,就一直驻扎在凤鸣关,与凤鸣寨有着铁血一般的情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明邺也算信了个七八成,凤鸣寨的人能医善毒,以医治毒,以毒辅医,沈清洛得凤鸣寨医治,自是极好。
即便治不好,以沈清洛的伤势,左右也死不了。况且沈家有四个女儿,个个绝色天香,只要他筹谋得当,沈家的女儿必定有凤倾天下之运势,只是当下他对这楚王的用意感到担忧罢了。
这楚王是当今圣上的三皇子,虽说人魄力极强,是当今皇子中手腕最高,心肠最黑的一个,无毒不丈夫,作为皇室中人,更是如此,但无奈身体孱弱,有短命之象。
可放眼皇室,除了背景最强大的齐王,实力最蛮横的靖王,就剩这为人最阴险的楚王尚未娶妻了,如果要把沈清洛硬塞进去齐王和靖王做侧妃,浪费了清洛这倾国倾城的美貌不说,以清洛的心性能不能站得住脚还两说。
这不?这人进了靖王府又如何,还不是被抬了回来。
所以眼珠子转了几圈,精明如沈明邺,已经想通了,短命又如何,若如楚王有一飞冲天的命数,他的女儿就可母仪天下,而他就是国丈,届时可以以国丈和柱国公双重身份扶持幼子,这天慕国迟早是他们沈家的。
想到这,沈明邺那紧闭的双唇微微地裂开了,这楚王主动招揽,是好兆头。
“楚王的朋友来了,本官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楚王繁忙,还惦记着本官这点家事,本官倍感欣慰。来人,带简公子到东边厢房稍作休息,稍后派人知会一声小姐,别让她失了礼数!”
“是!”
“好险!”盛子玥吐了一口浊气,这个老狐狸这关算是蒙混过关了。
翠环天生不会撒谎,刚才一役已被吓得不轻,眼下正眼巴巴地抓住盛子玥紧张询问道:“公子,要不咱还是回去吧,这刚从火坑里出来,又跳火坑去。”
“要走你自己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翠环你就是没受过社会毒打,不知道世道艰难,这么好赚钱的机会不去,还想接受九九六不成?”
“嗯?公子,奴婢不懂,啥是九九六?”
“九九六就是每天辰时开始工作,亥时结束劳作,一个七曜劳作六天,沐休一天。”
“那奴婢觉着挺好的,在王府,不,家里的日子一直是十日一休,整月只有三天旬假,如公子能改成九九六,相信大家都会喜欢!”
盛子玥听闻差点晕过去,如此说来,五百两的月银实在太少了。
“那要不奴婢还是装哑巴吧,省的坏了公子的事!”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