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这些士兵们往返工地和龙州城里,时间耽误了不说,还难免扰民。
“是的!”朱自梅含笑指指数百米外的一顶顶军用帐篷:“营地就在那里,正好紧临着一个水塘,可以就地取水。”
陈元鹰好奇地问:“可有统一的浴室?”
一旁的杨浩这时便沉声道:“为恐惊扰到本地村姑,已搭了简陋的棚子供如厕和洗浴,并且会让附近的村民们前来取肥。”
此举亦能让村民得惠,所以陈元鹰满意地点头:“有劳两位操心了。不过,赵家去年产的存粮,应该不够咱们的人吃吧?”
朱自梅含笑解释:“城里的米铺原本是赵家开的,现在鲁家也新开了一家,正在从庆州向此处运粮,其中一部分为挖沟渠抵的钱粮,另一部分则是供应城里的消耗和沟渠劳役的伙食。”“下官与州衙那边仔细算过了,鲁、赵两家上交的钱粮,足以抵消王爷之前垫付的土方费,还有些微的剩余。”
陈元鹰眉毛一轩:“鲁家居然也如此大方?”
朱自梅轻笑起来:“鲁家家主是怕王爷您治他窥视皇族行踪的罪呢!”
想起毛真之女便是鲁家家主的外孙女,陈元鹰顿时恍然大悟:“哼,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说了,朱大人是否回城?”
朱自梅笑着摇头:“本官还是再呆一会儿。”
“那行,本王先回去了!”陈元鹰勒住踏雪的缰绳往回控马。
“王爷慢走!小心安全!”
“知道了!”
……
半个时辰后,见陈元鹰心情甚好地笑着迈进院子,守在胡家别院的孙嬷嬷顿时含笑迎上:“王爷今日去了大坝处,可是觉得朱大人很厉害,很能干,用起来很省心?”
“朱大人是个人才,为本王解决了不少麻烦。”陈元鹰认可地点头:“杨大人也很厉害,这么快就训出了一队听话又勤快的兵,本王很满意。”
孙嬷嬷目光微闪,笑容迅速变得真切:“是王爷真心待他俩如师,所以两位大人也愿意为王爷付出真心!”
陈元鹰顿时乐了:“那是,跟着本王在这龙州和庆州折腾,绝对比在京城那复杂的旋涡里挣扎要轻松多了,也充实多了!”
“待到这里的田地收成增加了,龙州繁荣起来了,这里肯定会比京城还要好玩!”
好玩?
孙嬷嬷顿时失笑起来,不过看着陈元鹰的目光更加柔和:“王爷说得是!”
只不过,待到陈元鹰进屋换洗,孙嬷嬷的笑容便收敛了少许,望着他洗浴的屋子出了一会儿神,然后挥手招来一名小内侍:“晚膳后,你且去前院找长史大人,请他今晚务必晚些歇息,老身侍候完王爷就寝之后,有事想找长史大人。”
见小内侍讶异地眨眨眼,但马上就迅速应下,孙嬷嬷看着他伶俐离去的背影,眼中多了一抹怅然,但很快,这抹怅然就变成了坚定和义无反顾。
一个多时辰后,从建坝工地返回别院的朱自梅骤然接到小内侍的传话,顿时疑惑不解:“孙嬷嬷有事找本官?”
而且,有什么事,是要等王爷就寝后,才能来跟自己说的?
待到亥时中,还在书房里读书的他强撑着困意打了个哈欠,正准备让书童再给自己上杯浓茶来提神,就等来了书童的通报:“老爷,孙嬷嬷来了!”
“请!”朱自梅心中一松,马上起身相迎:“下官见过孙嬷嬷!”
“朱大人客气了!”仍然十分端庄的孙嬷嬷马上侧身避过这一礼:“让朱大人久等,老身惭愧。”
朱自梅眉毛一轩,示意书童赶紧上茶,再把孙嬷嬷迎进屋内坐下:“无妨!不知孙嬷嬷特意着人来通知本官,是有何事要说?”
见孙嬷嬷谨慎地看看四下,朱自梅会意,等书童上了茶,便示意他出屋,关上门:“你且在外面候着,若有人来寻本官,先拦住。”
书童疑惑地看看孙嬷嬷,识趣地应下。
而后,就着摇曳的烛光,朱自梅看着坐对面的孙嬷嬷:“杨大人今天下午累得狠了,这会儿应该已经熟睡。陆大人守在王爷那边,应该也听不到本官这里的动静,嬷嬷若有什么机密之事是王爷要代吩咐的,尽管直说。”
孙嬷嬷的嘴角顿时扯起微不可辩的笑意,定定地看着朱自梅半晌,然后道:“朱大人当知道,老身是太后赐给王爷掌管后院的嬷嬷,所以老身也肩负着向太后汇报王爷行止的任务。”
“本官知道!”朱自梅平静地点头:“其实,本官与杨大人也同样有此任务。”
孙嬷嬷神色一松:“朱大人很坦然。”
朱自梅微微一笑:“当父亲的怕儿子只报喜不报忧,自然要多放些耳目在儿子身边,有什么麻烦事也能尽早知道。而且这是圣命,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没必要隐瞒。”
孙嬷嬷顿时神色一肃,紧盯着他:“那,依朱大人所见,王爷是怎么样的人?”
朱自梅目光微闪,再坦荡一笑:“王爷尚年幼,但行事颇具皇家风范,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