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清和毛真、聂维民三人早已率州衙诸官吏在此等候。
由孙志浩和吴风书、刘梦田共同摆了个动土前的香案,身着官服的朱自梅亲自写了祭文,待陈元鹰也着亲王服来到现场,便代他祭完天地和祖宗之后,昂然宣布,大坝拦水工程现在就动工。
待得鞭炮轰天炸起,散落无数红色残纸,数百名护卫军穿着棉夹护甲,在何功的一声令下之后,有条不紊地沿着那沼泽之边一边测步,一边报数,互相接力,奋力打下了长长的木桩以隔出工位。
不远处看着的刘永清与毛真、聂维民均是眼角一跳。
这些护卫军都是勇武有力的精壮青年,看这动作,怕是已练习了很久,丝毫不见乱。
陈元鹰也看得十分满意,笑着对一旁的朱自梅与杨浩道:“杨大人这几个月着实辛苦了!”
这些打桩和报数,测步之举,是杨浩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让这些精心挑选出来的护卫军操练了。
再加上一路上跋涉过来,中间偶有错过了县城而露宿野外的时候,都是这些被挑出来的护卫军们就地负责扎营。
一个半月下来,他们别的不敢说,但在测步和打桩上,已经是熟手,极少出错。
离得百丈远的地方,一个穿着细布员外衫的中年男人畏畏缩缩地带着几名管家和管事模样的人在翘首以盼,想接近,又怕接近的样子。
再远一些,好多地里衣衫褴褛的农人也停下来,朝这边指指点点。
不多时,刘永清定定心神,走到满脸笑容的朱自梅跟前,小声地道:“朱大人,还请这边移步。”
朱自梅往那细布员外衫的中年男人方向望了一望,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微微点头,随着刘永清走远了几步。
陈元鹰淡淡地看了他俩一眼,不置可否地撇撇嘴。
半晌后,朱自梅领着刘永清缓缓走过来:“启禀王爷,刘大人刚才说,赵家的家主赵得先昨晚已连夜赶回,听闻王爷要建渠,很是积极,愿意配合!”
他现在受了陈元鹰的影响,和陈元鹰奏对时,尽可能地把话说得直白些,免得陈元鹰误会。
陈元鹰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永清:“也就是说,愿意出些钱粮和人手,不再需要本王派人了?”
刘永清有些不自在地拱手:“王爷大量!赵家的田产大多是中、上等田,之前有所迟疑,也在所难免。不过如今他已经明白了王爷的好意,自然是愿意配合的。”
“道理本王也明白,可是,”陈元鹰颇为不悦地道:“其他家都十分踊跃,就他一家磨磨叽叽,这一点,本王心里很不爽啊!”
刘永清微汗:“这个……赵家可以多出二成的钱粮和人才,还请王爷海涵!”
陈元鹰不屑地看他一眼:“刘大人,你觉得,本王缺这多出来的二成钱粮和人手?”
见刘永清一呆,随后紧张起来,一旁的朱自梅便笑道:“王爷此次修坝,费人手,也费钱粮啊!”
刘永清顿时福至心灵:“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去跟赵家讲,此处修坝的兵士口粮,一体由赵家来承担。同时,龙州沟渠所需要各家摊派的钱粮数,赵家也要加二成!”
这还差不多!
见陈元鹰没有说话,朱自梅知道他是同意了,便不耐烦地挥挥手:“也罢,本官知道,刘大人也是一心为了龙州。既然如此,希望赵家好自为之,不要再看不清形势,再犯下不该犯的错!”
“是是是!”刘永清微松了口气,抹了一把汗,朝着一旁的师爷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马上转身去通知赵家。
……
在这工地上呆了近半个时辰后,陈元鹰在刘梦田与梅化谦的指点下,亲自拿着工具上前检查那些打下的木桩位置,抽查了几个,俱都满意,便示意他俩好生盯着,并交代自今日始,诸士兵们的伙食将由赵家来负责,若有不妥,立刻告知。
“王爷英明!”梅化谦一听就明,笑着拱手:“这回赵家该大哭了!”
“王爷何等身份,岂容他人冒犯!”朱自梅傲然地道:“赵家先前不识趣,活该得罚!你与刘大人也要警醒些,一旦发现赵家人偷工减料,弄虚作假,立刻报我。”
两人欣然从命:“是!”
陈元鹰这才洒脱一笑:“走,朱大人,我们回去!”
王府大把的属官,自然用不着他这个王爷亲自在这里监工。
……
另一边,来大坝工地上观摩的赵得先接到刘永清令师爷捎来的传话,顿时懊悔不已地顿足。
陈元鹰这个条件提得太狠了!
但思前想后,赵得先终究不敢再拒绝,只得带着管家急急地返回赵家大宅,肉疼地调拨一应钱粮。
很快,赵家的动静传到了毛、聂、鲁家的主事人耳朵里,顿时纷纷庆幸。
聂家更是将准备派出挖渠的一应下人和农庄主事召集在一起:“此次尔等响应衙门傜役,须得尽心尽力,不可偷奸耍滑!若是有觉得干不了的,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