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面板上提醒是巳时三刻下雨,陈元鹰便在辰时初,不紧不慢地穿上了亲王朝服,带着一众满脸凝重的王府属官,郑重地来到城外空旷的祈雨祭台处。
朱自梅和杨浩做为陈元鹰的第一文武属官,陪着他缓步登上高高的祭台,然后在咚咚的几声鼓响之后,分别跪在陈元鹰的身后,听着他大声报读朱自梅精心写就的祭文,以祷上天,祈求早日下雨。
州衙诸官吏以刘永清为首,其他人附后,纷纷在地上的蒲团上跪下,共同为陈元鹰壮声势。
谢梦擎以九品尊者之尊,在祭坛的右侧单独设了一座,盘膝打座。
鲁、胡、毛、聂几家的主事者均派人远远地守着消息,赵家人也混在了其中。
附近的好些村民和城中好事的百姓们,则黑压压地跪了一地,满脸惶恐。
随着辰时末过去,陈元鹰也将冗长的祭文念完,点火,将它烧为灰烬,以祭天地。
灰烬从高高的祭台上飘洒下来,散落在空中,看得几家主事者纷纷指指点点。
赵家某个姓陈的管事抬眼看看天,故意道:“这天上,好像没什么反应啊!”
胡家管事谨慎地瞥了他一眼:“听说,当年皇上亲自祭天祈雨,都需要小半个时辰才能来雨!鹰王爷可只是亲王!”
“哼,”陈管家一窒,随后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一旁的毛家、聂家的管事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和疑惑。
那位谢尊者只是新晋九品尊者,他的感应,准确吗?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但是在场诸人,都觉得这时间仿佛凝滞了似的。
同跪在高台上的朱自梅和杨浩焦躁不安地对视一眼,在脑海里思索着,若是万一,这雨久久不至,自己该如何为王爷开脱。
唯有陈元鹰一点也不在乎,只在系统面板里盯着那下雨的倒计时提示。
快来了,快来了!
终于,小半刻钟后。
伏在地上的聂维民觉得膝盖有些痛麻了,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一眼本有些阴的天空。
然后,他惊讶地眨眨眼,又抬起衣袖擦擦眼睛,再极尽目力而看。
咦,没看错!
遥远的天边,突然多了几大块厚重的乌云。
随后,地上偶有的枯草和残枝,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突然卷了起来,飘来飘去。
“起风了!”
跪在地上的刘永清,这时也被飘起的一片枯叶刮过了黑瘦的脸庞,顿时一惊。
难道……难道谢尊者的感应这么强?
继而,天空中,隐隐地响起了几声闷雷。
跪在地上的村民们俱皆欢欣鼓舞地抬起头来:“打雷了!打雷了!”
要知道,过去的半个月里,他们是半点雷声都不曾听到啊!
能打雷了,又起风了,想必,雨会来了?
除了心中有数的陈元鹰之外,其他所有人都紧握双手,紧紧地盯着天空。
然而,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刚才还轰隆隆的雷声,居然又中断了。
乍起的风也停了下来,四周静悄悄的。
云层尚厚,不见阳光,但再没有移动,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挡在了那里。
祭台上的朱自梅与杨浩焦灼地对视一眼,再又不约而同地往下方的谢梦擎看去。
这雨,倒底能不能下来,您老是不是可以给个准话?
然而,谢梦擎只是闭着眼,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又半盏茶的功夫过云,雨还没有下下来,地面上跪着的众官们,有人忍不住了,窃窃私语起来:“好像没打雷了!”
“也没刮风了!”
“是不是尊者的感应错了啊?”
眼看着人群开始骚动,刘永清忍不住黑着脸厉喝:“闭嘴!”
不远处的赵家仆人看看左右,故意自言自语:“咦?雨呢?雷呢?风呢?”
见其他人对自己怒目而视,这位赵家管事马上缩了缩脖子:“干嘛这样看我?我又没有说错,这雨,是没有下下来!”
“云这么厚,肯定能下!”胡家管家恼火地盯着他:“闭上你的乌鸦……。”
“下了!”他身边的鲁家管事突然抬手捂住了脸,打断了他的斥责:“有雨下到我脸上了!”
紧接着,周围数人也纷纷惊喜地抬手挡脸:“是下了!我淋到雨了!”
这时,天空果真有豆大的雨点落下。
感觉到头顶和脸上一湿,还跪在祭台上的陈元鹰顿时一喜,抬头看向天空:“朱大人,杨大人,好像是下雨了!”
“是的!是下雨!”同样跪着的朱自梅和杨浩均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仰起头,看着天空中不断洒落的豆大雨点,任它们接二连三地落在他们的额上,脸上、手上、官服上,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如释重负。
谢尊者的天地感应,真是神了!
此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