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直到下午一点多钟,昨晚打牌的四个人才终于醒来。
最新醒来的是马克·李维,于东笑着问他昨晚战况如何,是输是赢,他告诉于东,昨晚还好, 没输也没赢。
于东又问他感觉打牌感觉怎么样,他说没什么感觉,不过倒说起了跟毕飞雨他们几个聊天的事情。
“几位先生都非常有趣,特别是余桦先生,他说话非常有深意。能跟他们一起玩扑克牌,是我的荣幸, 希望以后能经常有这样的机会。”
于东笑道:“只要你经常跟他们见面,打牌的机会当然不会少。”
原本于东以为马克·李维因为是新手, 牌运不错,所以才能做到保本,后来余桦他们醒了之后,于东才从他们几个口中得知,马克·李维不仅仅是运气好这么简单。
他们玩牌玩到了早上七点才结束,一开始马克·李维是靠运气撑着,但是玩过一段时间之后,能够明显感觉到他已经上路了,后来出牌也有模有样了。
还记得他当时说了个“一碗屎”的笑话,说完后心情就好多了。
却没想到,当时苏桐竟然去了琼州还跟汪曾棋还有王硕他们见了面。
汪曾棋看向于东,问起了新书的事情:“你那本新书还没出来就闹得沸沸扬扬的,汪郎跟我说,各界都很关注,倒也让我起了兴趣。前些日子,感觉身子骨不太对劲,随时都要撑不住了,一想到还没见到你新书,我就决定再努力撑一撑,至少要撑到你新书出来。”
老先生这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大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于东也是愣了起来,他没想到汪先生会这么关注他的新书,感动之余又有点不是滋味。
见他们都不说话,汪曾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当真了?”
……
“老头儿你就爱开玩笑,瞧把于东他们几个逗的。”
汪郎端着茶水过来,给于东他们一人递上一杯。
汪曾棋笑着摆摆手:“玩笑,玩笑,不必当真。不过有件事情我记得,上次许于东你的,说要给你新书作序,当时也没作,这次新书要用得上我么?”
于东连忙说道:“如果可以的话,那自然是荣幸之至。”
“既然是要作序,自然是要在出版前看到稿子吧?”汪曾棋笑盈盈地说道。
于东点头:“那是当然,您要想看,我一会儿让人送过来。”
深空在燕京有办事处,人还不少,叫他们送份稿子过来,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众人聊了会儿,于东他们准备起身走,却被汪家人留下吃午饭。
因为知道于东他们今天要来,这顿饭准备得非常丰盛,还摆出了一道高邮醉蟹,吃饭时汪先生还一直说,要不是赶上好时候,平时根本吃不到这道美食。
吃饭的时候,施老师叮嘱,让汪先生只能喝一杯。
那杯子很小,满杯也才六七钱酒,当然满足不了汪先生的酒瘾,所以趁着老伴去盛饺子的时候,他又偷偷地给自己加了一小杯,于东他们几个拦都拦不住。
而他偷偷加酒时的表情,竟像是小孩子背着大人做了一件小小的坏事,满是窃窃的欢喜。
施老师听到于东他们规劝的声音,一转头将汪曾棋逮个正着,她端着饺子疾步走来,汪先生已经端起酒杯啜饮了两口,小小一杯酒便只剩半杯了。
拿他没办法,施老师抬起手,最终拍了拍汪先生肩膀,无奈抱怨了两句。
于东他们看得有趣,却又心酸,施老师何尝不知道汪先生好酒,倘若没酒,多活也没意思,但是任他纵酒,心里肯定是过不去。
……
离开汪家的时候,于东他们几个无一例外全都晕晕乎乎的。
等车子把他们送到酒店,于东强忍着醉意跟困意,先给深空这边的同事打了通电话,让他们把《旧书》稿子送到汪先生那,顺便再送点礼物过去。
叮嘱完之后,于东就趴在床上沉沉睡下了,这几天来回飞,饶是他经常倒时差,也乏得不得了,再加上中午这顿酒催着,根本就扛不住。
睡到晚上,他们几个去了胡月明家,又是一顿喝。
到了第二天下午,于东他们开始往金陵赶,临走的时候,还接到了汪先生的电话。
在电话里,汪先生把于东的新书给认认真真赞扬了一遍,说他这次的作品风格跟以前大不相同,笔触灵动清逸,里面的爱情更令人感动。
而常怀英夫妇的爱情,也让他想到了自己跟施松卿的经历,有很多地方比较像。
汪先生还说,今天晚上就把这本小说的序给作出来。
能得到汪先生的赞赏,于东自然高兴,他也不忘了关怀老先生身体,让老先生一定不要太过消耗精力,作序完全不用太急,汪先生笑着满口答应。
但是于东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他跟汪曾棋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
当天晚上十点多,于东他们还在回金陵的火车上,莫言他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