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宾王的语气无比温和,简直有点外交辞令的意思了。
然而听在渊盖苏文耳中却不啻于一声炸雷——我靠,这咋还成了这样……
要是给我找个全是汉人的地方,那我还搞个屁的事……
意识到这恐怖的后果,渊盖苏文浑身血都凝固了,当场就要和骆宾王说拒绝,不过接着一看四周十好几个汉人禁军……
没错,自己是喜欢吹牛逼一个鲜卑人能打十个汉人,但是眼下这情况……
渊盖苏文也是瞬间麻了,这搞不好自己就得分分钟完蛋的节奏啊。
自己……并没有脱离“随时可能被对方一声令下左右拖出去斩了”的状态!
终究是高句丽的大对卢,成了名的老将,渊盖苏文还是迅速冷静下来……知道自己不能激烈的拒绝。不过这个时候,骆宾王的话也说完了,一旁的禁军演武大会也刚好结束……
只见骆宾王拍了拍渊盖苏文的肩头,露出一个笑容道,“渊兄姓氏少见,想来在鲜卑人之中声名不显……”
骆宾王也是知道“鲜卑十姓”这东西的,接着道,“不过眼下愚弟还有要务去办,等他日渊兄在海外安顿妥当,愚弟必当亲至拜访!”
说罢便微笑着向着船舱之外扬长而去……
留下渊盖苏文,完全的一脸懵逼。
尼玛……
当初高建武这刁毛要降唐,自己抵死不从,如今……如今高建武这货被扣在长安成了阶下囚。
反而……
“我……”
“我成唐将了???”
渊盖苏文望着这年轻唐将的背影消失,眼中的震骇久久不能平息,久久不曾消散……而许久之后,渊盖苏文也终于猛地意识到一件事。
时代……
可能是真变了。
这天下……整个天下不知道,但如今神州这片浩土,唐国……当是再无抗手,唯有遥远的泰西之地一个罗马能与之匹敌了。
至于鲜卑人的光荣岁月……
南北朝数百年,如今只怕……就是真的结束了。
这一瞬间,渊盖苏文感觉自己仿佛老了好几岁。
或许自己……的确,是应当多为日后打算打算,想想怎么给唐国……不对,是大唐效力了。
一声深邃无比的叹息缓缓从渊盖苏文的意识深处生出。
这叹息声便仿佛数百年前的太史公写下高祖本纪。
昭示着……一个时代,终于就此结束了。
渊盖苏文摇摇头,心知要召集鲜卑人起事已无可能,与其再思考徒然的暴动,或许还不如提大唐研究研究大唐的对手了……
不过这些苍老的感叹之余,渊盖苏文也再度想起了高建武这个刁毛。
娘的……虽然自己如今也认命了,但高建武这个恶心之徒,自己早晚还得给他收拾了!
……
遗民泪尽汉尘里的一幕……
发生的悄无声息,
如今的大唐经济丰沛无比,军力更是蒸蒸日上。
大军在海外不动则已,动必大功,王者之师风范尽显。
而原本来……与中原汉人世界纠缠数百年的鲜卑一族的历史,如今也在鲜卑人日渐迷上了南朝的稻谷,悍猛的大将感慨年华老去的叹息声中正式落下帷幕……再也不复存在。
不过。
汉人的精英虽然没有注意到前高句丽大对卢对历史的明悟和感叹,但却的确注意到了南迁鲜卑人的变化。
比如此刻的……柴绍!
“知道了,下去吧。”
柴绍听完骆宾王的汇报,只点了点头,随后便挥了挥手,示意年轻人不用激动,老头子什么都知道。
不过骆宾王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却没有就此离开,而是脸色激动的有些涨红。
“义父有所不知,今日演武之会,我军箭矢之猛,讲武学院的那帮同袍可是大开眼界,心服口服……”
骆宾王不是普通人,当然不会说什么自己将隔壁的袍泽打的落花流水这样的笨比发言,毕竟禁军的大义名分就是出师表所言“俱为一体”,内部争强斗胜可以,但争强好胜那就犯禁。
不过骆宾王以为柴绍没听清,还是忍不住激动的将今日比武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而这次柴绍却是露出一个微笑来,看着骆宾王微笑的摇了摇头,“你这孩子……不过一次取胜,这又算得什么?”
“可这……”骆宾王还是十分兴奋的样子,“义父所想出来的海军训练之法,斗战之法极为有效,今日胜果如此之大,意义不小啊!”
“呵呵……”
柴绍闻言不由一声窃笑,但……但紧接着脸上却莫名浮现起一抹尴尬之色,“这你就不用意外了,这本就是圣侯……不对,圣王的练兵之法,他叫了几个为他看守门户的禁军去训练,接着又叫这几个禁军兵卒过来带队继续传授而已。”
“啊……啊?!”
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