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江跃担心的情绪表露出来。
“小跃,你这么问,想必是知道,爷爷在大金山的坟冢是惑人耳目的衣冠冢。”
江跃点点头,看来这件事父亲是知道的。
“唉,小跃,你很好。从小你爷爷就说,我们三兄弟没有一个像他,反而是你这个大孙子,最得到青睐,说你将来要传承他的衣钵。而我们三兄弟,确实没有一个顺着他老人家的心。你大伯务实,却被你爷爷点评为缺乏变通;我呢,被你爷爷批评为私情多过道义;你三叔,则过于轻佻难堪重任。”
“之前,我们三兄弟都不服,可现在看来,你爷爷的眼光确实超出常人一等。事实也证明他的判断很对。我既没当好儿子,也没当好父亲。这些年,苦了你们姐弟二人。”
要说苦,是吃了点苦。但父亲离家的时候,江跃其实已经不小,再加上姐姐的照顾,江跃实则没吃什么苦。
除了缺少长辈的庇佑,姐弟二人在物质生活上,其实并没有受多大委屈。
倒是在这几年里,姐弟二人都培养出独立自主的性格,这也是为什么诡异时代到来,江跃能够轻松适应,并且迅速独当一面的原因。
“小跃,这些年,你和你姐,心里头会怪爸爸太自私么?不管不顾丢下你们?”
江跃轻轻一笑,深深吐了一口气。
要说一开始,他心里多少是有些失落,甚至是责怪的。
可这几年下来,再加上对父亲留下的一些东西的了解,他渐渐能够理解父亲的心情。
自己何尝不是对母亲日思夜想呢?更何况对父亲来说,那是他的结发妻子。
理解了父亲的心情,当初那点情绪,早就烟消云散。
“爸,我知道你是想让我们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想把我妈找回来。这些年,最苦的不是我们姐弟俩,是你。”
江跃看着父亲两鬓微霜,可以想象他这些年过得有多煎熬和痛苦。
江樵双手捂着面庞,为避免尴尬,用指头轻轻揉动着额头,实则是在掩饰自己发红的眼圈。
这一刻,他破防了。
儿子这些知冷知热的话,让他的情绪彻底破防。
这些年他遭遇的孤独,绝望以及等等痛苦,在这一刻,这些情绪就像溃堤一样不断涌过来。
一切的挫败和绝望,都没有让他的情绪失控。
可面对儿子这些话时,他终究是忍不住鼻头一酸,眼圈发红,虎泪在眼窝子里打转。
父子二人便是这么默契地沉默着。
许久,江樵总算收拾好了情绪,露出一丝歉然的笑意。
“小跃,我这个当爸的,让你见笑了。要是你爷爷看见,又得骂我没出息了。”说起自己父亲,江樵并无什么怨怼,有的只是温馨和愧疚。
“当初你妈出事后,我也用秘法联系过你爷爷,求他想办法帮忙找你妈。”
“我爷怎么说?”
“他没有回应。”江樵叹一口气,“为此,我还心有怨怼,觉得他老人家太过不近人情。那是他的儿媳妇啊。”
江跃默然,他总算知道爷爷当初说的隔阂是什么了。
“也许……爷爷也有他的苦衷吧?”江跃只能找补道。
江樵重重点头:“是的,你爷的确有苦衷,他就在地心族的地盘,我用秘法联系他,本身就容易让他暴露。而他所做的事本身就很隐蔽,很迫切,又哪有精力和时间来找你妈?”
“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慢慢悟出来的。”江樵又苦笑着补充了一句。
“小跃,你是不是联系过你爷爷?”
“准确地说,是爷爷联系过我和三狗。”江跃当下将在祖屋祠堂里的事又说了一遍。
江樵作为云鹤老人的亲儿子,本身就得到了老人的传承,对老江家的很多事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不过听说父亲提到了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江樵不由得有些内疚。说到底,还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不懂事,连累了老人。
“小跃,我四十岁都未能理解你爷爷的苦心,你二十岁不到就理解了。可见,你爷爷当初说你更像他,这是非常英明的判断。”江樵不禁感慨道。
江跃从小跟爷爷十分投合,深得爷爷溺爱,这一点贯穿了江跃整个童年,江跃对此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万万想不到,爷爷对自己的评价居然这么高,甚至超过了他的三个儿子,这是江跃始料不及的。
“爸,你说调查到我妈的线索,在这西陲大区,甚至已经送到地心族的地盘去了。难道你一直在此逗留吗?”
“呵呵,我来这里也不过这几个月的事。是听闻此地诡异之树异常壮大,才奔赴西陲大区的。”
“那你之前一直在中南大区?”
“不,我在全国各处都有走动。我调查了所有跟地心族有关的线索。为什么我知道大章国有七株诡异之树?那就是因为我这些年走遍了全国各地。”
“爸,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诡异时代要降临?早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