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0二年五月二十八日下午三点,临海县人民法院民事审判庭在第十五法庭,由李正贤独任开庭审理牛三见诉刘翠兰土地纠纷一案。
“这个案子事实清楚,能否调解一下!”李正贤面带微笑地又对双方当事人说。
“我没有占原告的地,他这是红口白牙地诬陷我,怎么调解?”刘翠兰气恼地白了一眼李正贤。
李正贤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冰湖乡政府的行政处理决定已经生效,而且你诉冰湖乡政府行政纠纷一案,经一、二审判决都输了,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想问一下,你是哪来的底气呀?”
“那个陆书记,那个田乡长都是个老酒鬼,牛二见不知请了他们喝了多少次酒,当然偏袒他牛二见。我一个弱女子,又不会喝酒,当然不会偏袒我!”刘翠兰口无遮拦地说。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陆书记和田乡长喝了原告的酒?”李正贤问道。
“我一个老百姓,上哪找证据!”刘翠兰还是不依不饶。
“那就开庭吧,有什么话你就在法庭上说吧!”李正贤无奈地宣布庭审开始。
滨江省人民医院骨科病房。
重度昏迷,躺在病床上的明明两只小手在空中乱抓着什么东西,嘴里喃喃着:“妈妈,妈妈,你别走啊,明明要你抱抱……抱……,妈妈,明明乖了,今后明明不会惹你生气了……”
坐在病床边上的李大忠轻轻地拍着明明:“明明乖,明明乖,妈妈会来看你的,爸爸去家干活挣钱,为明明治病,明明的病会好起来的……”
老人说着说着,老泪纵横:“我的乖孙女啊,老天不公啊,为什么让你这么小的孩子受这么多的罪?老天呐,你就把孩子要受的罪都加到我头上吧!老天爷……”
“大忠啊,别急,阿蛮预交那十四万元还没用了,我们正在积极为明明寻找可以移植的骨髓,你不要过分悲伤!孩子会好起来的。”孙成春走进病房安慰李大忠道。
“孙叔,我知道,但这十四万元说没就没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阿蛮现在已经找了三份兼职工作,但值望他挣的那点钱为明明治病也是杯水车薪啊!”李大忠擦了一把眼泪,有些哽咽的说。
“你儿媳妇上次来看到重度昏迷的明明,就不让我们治疗了。我当时没有理她。你还是让你儿媳再来看看明明,兴许她动了恻隐之心,能拿出点钱来,先救救急再说嘛。”孙成春边查看着明明的病情边说。
“唉,只能试试了。”李大忠将孙女放在被子外边乱动的小手拿进被子里。
“这件事告诉林姐了吗?”孙成春取出明明的体温计,对着亮光看了看:“唉,还是高烧不退,十分危险啊!还是用进口药吧,贵是贵了点,效果好!如果连用三针,烧肯定能退下去。”
“明明是我妈的心头肉啊。我没敢告诉我妈,她年龄大了,怕她受不了啊!”李大忠一脸无奈地说:“我也想用进口药啊,但用了,那十四万元钱可就没了!那将来需要用钱的时候怎么办呢?”
“用了再说吧,孩子太可怜了!再说,现在如果控制不住体温,烧坏了大脑,将来找到了合适的配型,治好了明明,也会落下残疾啊。”孙成春咬了咬牙,一跺脚说道。
“唉——”李大忠长长地叹了口气:“孙叔,那就听你的吧!”
……
“最后陈述吧?”李正贤道。
“请支持原告诉求!”牛三件的代理律师丁山说道。
“陆书记和田乡长喝了牛三见的酒,我不服。”刘翠兰高声喊道。
“刘翠兰同志,下边还坐着那么多的听众呢,请你说话注意影响。”李正贤警告道。
“书记乡长就是喝了牛三见的酒,受了牛三见的礼。不然的话不会偏袒他的。”刘翠兰仍然高声喊道。
“依照规定,我们在审判过程中如发现领导干部有受贿线索的,应当向县纪委反映。请书记员将被告的话如实记录在案。然后向县纪委汇报开庭情况。并将本审判笔录交县纪委一份。”李正贤正色说道。
“是!”书记员答道。
“本院认为,冰湖乡人民政府的行政处理决定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具有法律效力,可以作为本案判决的依据,故此,判决如下:
在本判决生效后三十日内,被告刘翠兰将多占原告的零点一亩土地退还给原告。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本判决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上诉于云滨市中级人民法院。闭庭!”李正贤敲响了法槌。
“法官同志,你,你们怎么能这样判呢?你们这是官官相护,我要上诉!”刘翠兰两手挥舞着叫道。
“刘翠兰同志,这是你的权利。我们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们一定会誓死捍卫你的权利!”李正贤说完就离开了法庭。
“刘翠兰,你多占了我那么长时间的地,难道不应该退给我吗?你还喊什么?”牛三见在原告席上站了起来,恨恨地说。
“牛三见,我,我和你拼了!”刘翠兰说完就像一头疯牛,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