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瑜看着他,“靳放,我也很痛……”
靳放怔住。
“你说什么?”靳放捏着她下巴的手放开了,神色慌乱,“哪,哪里痛?”
傅锦瑜抿着唇,为了忍住不哭出声,她的下巴都有些颤抖。
靳放却急了,“你说啊!哪痛?肚子吗?”
傅锦瑜摇头,“不是……”
靳放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痛,不是身体的痛。
而是心里。
“你个傻子!痛就哭出来!难受就说出来!”
靳放又气又心疼。
“你不说,谁知道你痛?忍,你就那么能忍?你以为你是心理医生就真的可以百毒不侵吗?!”
“傅锦瑜,你是人,不是神,我靳放他妈都有被你逼哭的一天,你一个女人你以为你是钢铁吗?!”
他很暴躁,语气也很冲。
可傅锦瑜听着,却觉得心窝暖暖的。
自从妈妈去世后,没有人告诉她,痛就哭出来,难过就要说出来……
她看着靳放,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18岁的生日,我爸听了后妈的话,把我一个人送去国外留学,那天是我妈陪嫁的老保姆送我去机场的,她给了我一本我妈生前的日记本,也是那本日记本压垮了我的骄傲。”
靳放薄唇抿成一条线,没说话,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傅锦瑜调整了下呼吸,颤着声继续说道:
“靳放,我也想爱你,但我的妈妈偷了别人的人生,她享受了别人的荣华富贵还企图彻底占为己有,我的出生是建立在一对无辜母女的痛苦之上。”
“我拥有的,本该属于另一个女孩子。”
“但我大概是遗传了我妈,18岁的我,选了和我妈一样的路,我卑劣的霸占着这一切,却还装作不知情。”
“我演了这么多年,我骗过许多人,却从未骗过我自己……”
“所以,这样的傅锦瑜,是不配去爱人的。”
也不配,拥有别人的爱。
她的声音沙哑,语气却又是平静的。
如果不是那无声话落的泪水,靳放甚至都会以为她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靳放却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不管傅锦瑜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不介意。
他只知道,他选了她,这一辈子就只要想她。
他只想知道,他的阿瑜,是否也和他一样。
靳放说:“我不要听这些,我就要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
话说出口,他的心莫名就慌了。
他咬牙,褐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一字一句,说道:“你要敢说你不爱,我现在就掐死你!”
傅锦瑜看着面前偏执且疯狂的男人。
心口微微泛着疼。
靳放是多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啊,初见时,他眉眼间的倨傲最为惹眼。
至今,她依然记忆犹新。
那时候她就觉得,这样的男人估计也只会专注于商场上的厮杀,儿女情长与似乎与他无关。
可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甚至觉得,这场联姻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兴许,那时候就动心了吧?
只是她始终没忘记自己的身世。
所以她压制情绪,克制隐忍,不让自己生出爱一个人的念头。
可一靠近靳放,她还是破防了。
靳放说得对,她确实狠。
一边给他生孩子,一边又做好了随时分开的准备。
这种矛盾撕扯的感觉,常常让她在深夜里保持着高度的精神。
她常常睁着眼看着身旁男人的睡脸,一看,便到天亮。
在昨天之前,她也以为,秘密一旦被揭晓,也就是她和靳放之间结束的时候。
她率先提出离婚,只是不想他为难。
如果这段婚姻里,一定要有个人当坏人,那就让她来好了。
她说服了自己,要坦然接受那样的结局,哪怕最后只剩撕心裂肺的孤独,也要认命。
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红着眼,只为一句:爱不爱?
傅锦瑜看着靳放此刻的眼神,其实,她心里知道的。
身为心理医生,她知道靳放对她是有爱的。
只是,之前她一直觉得靳放是利益第一的商人,纵然是爱,也不可能爱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世太卑劣,总觉得他知道真相后,会觉得她欺瞒他,会嫌弃她……
可现在,她知道,靳放不会。
他爱她,似乎真就爱到非她不可的地步了。
这是傅锦瑜从未想过的,亦或者是,从来不敢奢望的。
傅锦瑜突然抬起手,指腹轻轻贴着他的脸。
他握住她的手,让她微颤的手完全贴合自己的脸颊,“手这么凉,被我吓到了?”
傅锦瑜摇头,吸了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