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带领下,两千名中国官兵借着夜幕的掩护对下边的鬼子开始了反攻。增援上来的野炮,迫击炮,重机枪开始轰鸣,头戴钢盔的军官们有的挥舞着手枪,有的拎着冲锋枪,还有的抱着机枪,带头冲在队伍最前边,当反攻部队冲到鬼子附近的时候,发现鬼子已经用铁丝网和障碍物把阵地围了起来。不久之前,在得知雨花台守军援军到达后,日军指挥官认为有了补充的中国军队很可能借着夜幕进行反击,便让部下趁守军修整时加紧构筑了新的防御阵地。
见日军早有准备,强攻无法突破鬼子的铁丝网,两位旅长当机立断命令进攻部队用手榴弹打开缺口,于是,中日双方隔着一片难以突破的铁丝网展开了罕见的手榴弹战。齐恒和毛求长他们身上挂着的是之前从鬼子身上缴获的甜瓜手雷,比起国军配发的木柄手榴弹有更多的破片,更适合这种场合。毛求长个子小,手雷丢不远,就把自己所有的手雷都给了齐恒,自己蹲在齐恒身前。齐恒握着手雷,拉了弦,从毛求长头盔上一磕,就甩了出去。采取这种姿势对毛求长来说是很危险的,如果有鬼子的手雷在他们身前爆炸,毛求长会替齐恒挡住大部分破片和冲击波,但他并不怕,之前的防御战中齐恒救了他很多次,就当还给连长了。虽然齐恒老说每个人都一样,命就那一条,没啥贵的贱的,但毛求长到死都觉得齐恒那条命要比自己的金贵,要是当年没了齐恒,那自己肯定也早就没了,齐连长是个好人啊。
铁丝网两侧,接连的手雷爆炸产生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两边的士兵都杀红了眼,哪怕近在咫尺也听不清耳旁的人说了什么,只管把手里的手雷拉弦抛向铁丝网那头,手里抱着轻机枪的也看不到到底有没有打中,一个劲搂着火。战斗持续了半个小时,见进攻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中国军队吹号撤回了阵地。
“几把毛!这有点憋屈啊。”撤回阵地,代理八连连长的田小班怀抱新的轻机枪嘟囔着,擅长机枪的他打了半天都不知道打中了什么。“我屁股还疼着呢,早说见不到鬼子我就不来了。”
“行了啊,你怎么不说还想让鬼子排着队站好等你开枪呢”齐恒回了一句,他也不是很高兴,本想着可以给兄弟们报仇,结果打成了手榴弹战,战果都确认不了。
“好了,大家也别憋屈了,趁现在还有262旅帮我们顶着阵地,收拾一下抓紧时间休息啊,估计等天亮就没得机会了。”齐恒喊了一嗓子,疲惫的靠在战壕上,之前被震伤的前胸后背还在隐隐作痛。
当晚齐恒就带人进入了新的阵地,因为人少,他们264旅的残部被摆在了262旅后边,担任后卫防守,在他们身后就是南京的中华门了,师长孙元良和师直属队就在城门和城墙上。拂晓时分,将就着休息了一晚的齐恒再次听到了鬼子的炮声。262旅的阵地成了一片火海,鬼子似乎是在报复前一夜的袭击,数十门重炮,上百架轰炸机将成吨的炮弹炸弹倾泻在262旅阵地上,先前的工事被炸毁了,重机枪和射手被一同埋在了里面,沙袋和人的肢体被炸到了天上,血像下雨一样洒下来,整个阵地全是滚滚的硝烟,抬头都看不到清晨的阳光。
262旅旅长朱赤的喉咙已经嘶哑,他手提冲锋枪站在战壕里,对着潮水般涌来的鬼子连连扣动着扳机,524团团长韩宪元一把推开机枪旁已经被打成血葫芦的机枪射手,亲自抱着机枪猛烈开火。但扑过来的鬼子实在太多,放眼过去,阵地前边密密麻麻一大片都是涌动着的黄色,机枪扫倒几个,又补上来更多。524团1营机炮连排长陈升恨不得手下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挺重机枪。
“不,全团每个人都有的话就更好了,一定能让鬼子有来无回,”陈升想着。他的排里就剩自己这挺马克沁了,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擅长打短点射,打压制的技能完全发挥不出来,有个会按扳机的新兵都能化身战场屠夫,只要对着前边一直按着扳机就行了,准能打倒一大片鬼子。
顶着中国军队泼洒出的弹雨,大批鬼子还是冲上了阵地。朱赤身旁几个卫兵接连中弹倒下,副官见状急忙挡在朱赤前边,却被朱赤一把推开:“别管我,杀鬼子!”524团特务连连长牺牲了,副连长带着几个士兵伴在韩宪元身边,韩宪元打急了眼,一把扯下头上的钢盔丢在地上,跃出战壕,半跪在几具叠在一起的尸体旁,机枪架上尸体堆开始扫射。
“团长,危…”特务连副连长话还没说完,一发炮弹砸在尸体堆上,刚刚冲出战壕的他被一阵巨力又推了回去,摔在地上,头晕目眩。“团长,团,咳咳咳…”顾不得检查自己的伤势,副连长咳出一口鲜血,又努力站了起来,可是之前韩宪元团长半跪着的尸堆那里只剩下一个弹坑,旁边散落着几具并不完整的尸体,副连长爬了过去,左右翻看,找到了已经没有了气息的韩宪元团长,他手里还紧握着炸坏了的机枪…
朱赤的冲锋枪打光了子弹,几个日本兵端着步枪扑了上来,想活捉这个国军高级军官,朱赤的副官又一次挡在了朱赤前边,几声枪响,副官扑倒在地,朱赤拔出手枪,先打倒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鬼子兵,然后打开连发,一股脑把子弹全泼向了后面几个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