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傒心事重重地离开璇玑阁,便回了府。刚入府,高傒便发现很不对劲。四下皆无人,连门房都换了。高傒满腹疑云地往里走去,只见一侍从匆匆迎来,躬身说道:“傒公子,主上在明堂等您。”
“父亲回来了。”高傒一怔,连忙快步往明堂走去。推开门,只见明堂内父母皆在。“母亲,您如何也来了。”
美妇人悠悠抬眼看了一下儿子,又望向了丈夫。高傒转眼见父亲背对着大门,眼神直直地盯着祖宗的牌位。
“这是怎么了?”高傒一脸茫然地走上前。
“跪下!”男人不怒而威地呵斥道。
高傒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好按父亲的呵斥跪在灵堂前的跪席上。
男人甩袖扔下一副绢布。高傒拾起一看,竟是自己昨日所画的文姜肖像。看来父母已经知道了自己与文姜的事了。
“婉兮娈兮,总角丱兮。未几见兮,突而弁兮。”男人转过身来冷笑了两声。“原来你迟迟不肯回封地,就是为了这个。你知不知道她是谁?是你能肖想的吗?”男人几近于吼道:“同姓不婚,你知不知道?宗亲们会由着你们这样吗?礼法为什么要规定同姓不婚,你不知道吗?”
高傒埋头一声不吭。
看着丈夫越发愤怒的表情,妇人起身拉住男人说:“夫君消消气,让妾同傒儿说几句。”
男人点了点头,转过身去。
妇人走到高傒身边,扶起他来,拉到旁边。“傒儿啊!你先坐下。”
“娘!傒对不起父母。”说完,便又跪在了母亲跟前。
妇人叹了口气,便坐了下来。“傒儿啊!娘知你对文姜一往情深。但法不容情啊!这同族宗亲之间是不能通婚的啊!若能通婚的话,平素你们这些年青气胜的男儿郎与宗亲之女相交颇多,岂不个个都已经在一起了吗?”
“傒知道!公室女子不能见陌生男子,却能见宗室兄弟的。礼法就定下这条以防淫乱的。”
“你知道就好。”妇人又叹了一声。“傒儿啊!听娘的话,你就放下吧!”
“母亲,傒放不下啊!”说完,高傒趴在母亲腿上像个孩子般抽泣了起来。
“放不下也要放。”男人指着高傒大吼道:“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昨晚带着文姜殿下在摘星楼过了一夜。你胆子可真大啊!你说说,你们俩有没有……有没有……那个?哎!”男人气急干脆一掌拍向供桌。
妇人看了一眼丈夫。“夫君,你先消消气,让妾来问傒儿。”
“母亲,我们没有。”高傒知父母问的是什么。“若是发生那事,孩儿与文姜便退无可退了。自己是断不能将文姜置于那般险境的。”
妇人听到儿子的话,顿时舒心了不少。“傒儿啊!你还知道要退就好。娘就放心了。”说完,她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丈夫。“夫君就别怪傒儿了。夫君也年轻过,不是吗?傒儿还是知晓分寸的。”
男人点了点头,面色也柔和了起来。他走了过来,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道:“为父与你母亲见你多日未回,又得知你已入仕,便决定过来看看你。没想到看到文姜殿下的画像。孩儿啊!为父不是不知你与殿下情深义重。但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啊!”
“孩儿知道!是孩儿不孝,让父母担心了。”高傒又想起管仲的分析。这件事再继续下去对谁都不好。看来,只能由他来了断了。高傒对父母拜了三拜。“父亲,母亲,请再给傒一些时间。傒会与殿下了断的。”
“好!”男人满意地点点头。“为父就等你这句话了。过些日子,你与国氏养女的事还是要办的。为父与你母亲打听得很细致了。那女孩贤良淑德,很有教养,能入得我高氏的门楣。”
“请父亲让傒再考虑考虑。”高傒哀求道。
男人着急地又要说些什么,被妇人阻止了。“夫君,别逼傒儿了!”
“那好!”男人看向妻子。“既然你母亲开口了,那你就跟殿下了结此事先。但国氏那边你也要抽空去见见。国氏的夫人已经派人同你母亲说过几次了。国氏的外甥女对你很是满意。”
高傒想起那个美人,无奈地笑了笑。如今只能先应承着父亲了。“傒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