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傒出去后,径直便去找了雍禀。此时,雍禀也听说了文姜大闹鲁姬的事。早便跑到文姜宫门外,插着双手就等着看热闹呢!
“禀叔!”高傒问了一遍侍卫才找到雍禀。别看他平常正儿八经的,却是个哪有热闹便往哪凑的主。不过,也就高傒这样讨他喜欢,能亲近他的,才知道雍禀的“真面目”。
见高傒向他走来,“哈哈!”雍禀开怀大笑地欢迎道。“一看你这小子一脸轻松的样子,就知道鲁姬在僖公那又碰了一鼻子灰吧?”
“哈哈哈!”这次高傒也放松了起来,大笑着附和道:“禀叔神机妙算啊!”
“也不算神机妙算。文姜殿下这是给她下马威。”说完,雍禀神秘兮兮地凑近高傒的耳朵笑着说:“其实,禀一早便知会有这么一出的。咱们文姜是什么人?谁能欺负了她,却不付出代价的?”
高傒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看来这丫头完全就不需要傒来担心。“她总是让傒大吃一惊。”高傒露出了欣赏的笑容。
“你吃惊,禀可不吃惊!”雍禀心情一片大好。他是看着文姜长大的。僖公的这几个儿女里,他也是最欣赏文姜的果决的。“文姜那丫头,永远都是想做就做,雷厉风行。这一点,我喜欢。哈哈哈!”说完,雍禀神秘地低声凑近高傒道:“其实,禀一回来就在文姜寢宫四周多布了兵的。你放心,吃不了亏的。”
“那……君上知道吗?”高傒总觉得僖公不可能一点动作也没有。
“小子,有觉悟啊!”雍禀拍了拍高傒的肩膀。“主上,早便吩咐过要雍禀暗中协同你,处理此事。”
“难怪君上让傒来找雍禀叔。原来……”高傒心领神会。他早便该知道:这整个齐宫的人,还有谁会不帮文姜呢?
“哈哈!坐!坐!我们慢慢聊。”在雍禀热情的招呼下,二人走到苑囿之中的凉亭内坐了下来。这刚一坐稳。高傒便迫不及待地问起雍禀派去的人验尸的结果。
“其实,也没什么结果。”雍禀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只是知道那人不是齐人,而且在他的身上,有这么个纹身而已。”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
高傒接过布,仔细打量了起来。“这种图案应该不是齐国的。”
“确实!东都乃礼乐之邦。纹身,是君子所忌。”雍禀想了想。“说不定是蛮夷的。蛮夷就喜欢披发纹身。但……蛮夷那么多。”
“不应该啊!”高傒更是奇怪了,端详了良久手中的画布。“若是说蛮夷抢女人,倒还说得过去。但蛮夷要杀文姜干嘛?文姜与那些人又没有过节。”
“是啊!这确实很奇怪!”雍禀抓头挠腮了起来。“哎!”
“傒总感觉整件事没那么简单。”高傒皱起了眉头。“禀叔,你想啊!鲁姬常年在宫闱。她从哪弄来这么一批死士呢?”高傒与那些人交手过,知其训练有素。
“或许是江湖中人呢?这世上就有一批为钱而专门杀人的。”
“江湖?”高傒摇摇头。“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蛮夷,傒倒是不甚了解。应是有那种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但华夏族人,应该是不可能的。”
“诶……”雍禀摇了摇头。“这也不绝对。要知道西周被戎狄灭国后,西周王室后裔四散。这些人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啊!”
“禀叔是说:他们会参与其中?”高傒震惊得站了起来。
“不!不!不!”雍禀连忙摆手。他可不敢对周王室族人造这种大逆不道的谣。“禀只是说:今时不同往日。现今这世道,成分混杂。一切皆有可能。”
“也是!”高傒坐了回去。想着管仲,姬夷吾那般也是王室后裔。若非幽王之乱,携王被杀,也不会流落于齐。高傒思及管仲的人品说道:“毕竟是王室贵裔,再沦落至斯,也应该不至于去杀人放火。”
“确实!确实!”雍禀点头赞同。还好高傒是自己人,平常口风又极严谨。他刚才的推测着实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禀叔,您看此案往后该如何处理呢?”高傒并没当一回事,继续恭敬地请教雍禀。在这种事上,他总归是生疏了些的。
“不急!不急!”看了不少高傒着急的样子,雍禀笑着劝道:“傒公子,只要好好看着咱们的文姜殿下如何与鲁姬斗法便好了。殿下可是明白人。她自会知如何处理。”
“哈哈哈!”一提及文姜,高傒便甚是开心。他自然知晓文姜的聪慧。但仍旧担忧暗箭难防。不过,既然已经回到齐宫,想必也就不必太过担心了。“那好!就先看文姜的殿下的了。”
雍禀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眼光转向文姜寢宫方向。“殿下这么一闹,又夺回了后宫的控制权了。”说完,他叹了口气:“人啊!终归是习惯于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的。”
高傒甚是明白雍禀所言。他悠悠开口道:“依傒与文姜和诸儿的情意,无论风往哪吹都不会倒。”
“好!很好!”雍禀用力拍了拍高傒的肩头,露出了赞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