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回到那个昏暗的破屋里,此时文姜的心情与那天完全不同。那天不过沦落于此罢了。而今日却是被管仲背着回家。现今看来,这个破屋还是很温馨的嘛!文姜的脸上便扬起了甜甜的笑容。
而且,此次是与与管仲独处。也是自己胆大。若是被外人知晓,指不定要惹出大祸事来。好在静儿已经被我遣送回宫。若非如此,那我再一夜不归,定是会惊动傒哥哥或诸儿哥哥的。那就麻烦大了。
文姜暗自庆幸了起来。今日是她这只金丝雀偷偷溜出笼的日子。若有美酒,还真该庆祝一下。
这屋内虽然整洁,但毕竟是家徒四壁。若非管仲在身边,文姜倒是真不敢独自待在此处。
管仲将文宣放下。“饿了吗?”他问道:“饿的话,我马上去做饭。”
“不饿!”文姜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扯出丝帕来为他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她心里甜甜的。“看把你累的。”
“你这个样子,真像个温柔女子。”管仲呵呵一笑。捏了一下文宣的俏鼻。
这次文姜没有生气,只是脸红得低下了头。
“好了,我去做饭了。”管仲笑道:“你乖乖坐着。”
“我也要去。”文姜这次可不同上次。她打算跟管仲学烧饭做菜。在宫里,无论文姜想做什么,傅母都不反对。却独独做饭这事,说什么都不允。
“那……文宣就在旁边看着。”管仲并没有反对。
“可我想学。”文姜趁机打算让管仲教她。“家人都不让我做。说是会烧伤啊!又说会切到手啊!又说会熏坏皮肤啊!总之,借口真多。哎!”
“哈哈!难怪文宣细皮嫩肉的。”管仲笑道:“那管某就更不肯你做了。”管仲边说边生火。
“不要嘛!”文宣拉着管仲的衣袖撒娇道:“教我如何生火嘛!”
“好了。乖!有我呢!你不用学。”管仲安慰道:“这生火一时半会,也学不会。待会看我做饭炒菜好了。”生怕文宣烧伤自己,管仲说什么也是不肯让他生火的。
“都看过好些回了。”文姜无奈地叹气道:“哎!难道这辈子我注定就是一条米虫的命?”
“哈哈!”管仲被她逗得大笑。“你呀!生在福中不知福。”
“管兄觉得文宣很幸福吗?”
“应该是的,所以你才想要抓住现今所拥有。”管仲一边生火,一边抽空说道:“文宣,你知道吗?像我这样的人,想的全是如何改变命运。而你想的只是抓住现在。”
“所以,你们想要改革,而我这种人只想守成,对吗?”想必管仲所指的并不简单是自己个人,而是这整个天下时局。看来管兄果真是心怀天下啊!
“是的!”管仲微笑着点点头。“其实我俩是不同的人。但你却是那个唯一懂我的。”
“也许文宣不是只懂你哦!”她凑向管仲调皮地说道:“许是文宣天生聪慧,体贴入微,谁都懂,也说不定哦!”
“咳咳!”管仲被文姜逗得差点呛到。“说得对!文宣天生聪慧,有识人之明。岂止是管仲一人的知已。高兄和世子,也都是文宣的知已。”管仲试探性地问道。
“他们不能跟你比。”文姜很认真地说:“他们疼文宣,也懂文宣。但管兄懂那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文宣。”
“哈哈!”管仲会心一笑。这话他爱听。生好火,下完米,便靠在柴堆上,认真听文宣说话。
“其实,我觉得自己很好懂。”文姜调皮地跟从着坐到管仲身旁。“因为文宣从不藏着噎着。也根本就不需要虚与委蛇,或者与人客套。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都不需要委曲自己去迎合谁。他们懂的全是这样真实的我。”
“但你不一样。”说完,文姜盘腿坐上了那柴草堆,继续说道:“从第一次见管兄,你好像就总是带文宣去认识另一个自己。”
“管兄,你说人是不是都有两个自我?”文姜甜甜一笑道:“一个是现实的自己;另一个是希望成为的自己。”
“呵呵!”管仲笑容更甚,注视文宣的眼光格外的明亮。“是的!人都是不断在变的。内心的变化尤为可贵。所以每个人都应当守护好自己的心,因为内在的自己一直在变。”
“嗯!”文姜认真地点了点头,靠向管仲的肩头。“认识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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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