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几次,与管仲他们的交流中,文姜大概也明白了当今齐国局势的转换,最关键,也就是最可行的,还是在她的父君那里。于是,文姜将及笄之礼也抛诸于脑后。本来她就对那昭告天下我文姜要嫁人了的邀约之礼无甚好感,若不是为了父君和齐国的颜面,文姜断然是理都不理的。
“而今还是要向父君打探消息。”文姜在寝宫中思虑了良久。想明白后,便直接去了僖公的寝宫。在整个齐国,恐怕除了文姜,也就没人可以想都不想就直接往国君的住处闯了。哪怕公子小白和纠,甚至纠的娘亲都不行。
僖公的近侍一见着文姜的车辇,忙慌着跑去禀告僖公。僖公此时正与诸儿在偏殿中议事。一听说女儿来了,高兴得都忘了自己还要谈论国政。
“宣进来!宣进来!”僖公乐颠颠地从席上起身,直接去接文姜了。诸儿也很开心地快步跟了过去。这两人议事也议得烦了,正好二人的开心果来了。何乐而不为呢?
“文姜给父君请安!”文姜这回学乖了。或者说,有事要讨好父君时,自然而然就异常乖巧了。否则她一入门便扑过来撒娇卖萌了。文姜知道自己何种模样,僖公都是欢喜不已的。只要文姜不会不理他。僖公是天上的星星也舍得摘给这个女儿的。
“哈哈哈!”僖公笑道:“这几日不见,文姜倒是乖巧了哦!”
文姜见着诸儿也在场,便合手拜道:“妹妹也给哥哥问好了。”
诸儿一时间受宠若惊。便打趣道:“妹妹何时也学会与诸儿客气了?”
“在父君跟前啊!”文姜不慌不忙地应道:“父君若不在,就不跟哥哥客气了。哥哥可是沾了父君的光哦!还不赶紧给父君道谢。”
文姜这么一说,僖公乐不可支,指着文姜笑道:“你这孩子!每次来都知道怎么哄寡人开心。”
诸儿见着文姜的暗示,连忙稽首一拜说道:“诸儿多谢父君。”
“哈哈哈!”僖公被这一对儿女逗得开心极了。“好!好!好!父君今天很开心。你二人也好久没来陪寡人用膳了。今日就不走了。留下来一起用膳。”
“是!父君。”二人异口同声应答道。他们对望了一眼,多年的默契,此时还是有的。
“传膳!”近侍见到僖公的手势,马上对外面喊道。于是几队侍者纷纷入内,铺排食材,餐具。
三人入席之后,文姜也不急着贪吃。这次她的任务重大,自然开口套话为先了。“父君与哥哥近日又在忙些什么啊?文姜过来有没有打扰最最敬爱的父兄呢?”套话之前,还得先铺垫几句的。
“哈哈!”僖公被文姜蜜语甜言又逗笑了。女儿的话,做父亲的任何时候都不会置疑。这马屁自然是拍得响的。“文姜什么时候来都不打扰。”
“哎!父兄就算有事也不会告诉我的。”文姜故意说道。接下来,她要开始正文了。“文姜就是个没用的小丫头片子。混吃等死,一点也帮不了父兄的忙。”说完,文姜有意做出一副伤感的唉声叹气的模样。
僖公正想安慰女儿。诸儿便猜到妹妹的意思,连忙插话道:“也就是调解郑国与宋国的纷争而已。没有别的。”
兄长如此上道,文姜很是满意。送了一个夸奖的手势。“父君为何那么喜欢管此等闲事呢?”文姜接下去问:“这种事与齐国有什么关系吗?”
“哎!”僖公解释道:“这可不是闲事。”他看了看诸儿,摆了摆手示意他来向文姜解释。
“宋国太宰华督刚弑杀了宋殇公。”诸儿按着父君的授意告诉文姜。“父君正要同郑庄公商量是否出兵解决内乱呢!”
“原来如此!”文姜点了点头。“那种乱臣贼子真可恨!父君打算怎么办?”
“这要看其它诸侯的意见。”僖公笑着说道:”这可不是齐国的事。你这个了不起的父君,手可伸不到那么长啊!”
“哎!”文姜叹了口气说:“父君,那你们这几位国君,到底谁说了最算呢?”
僖公想了一会说:“庄公吧!”
“郑伯?”文姜不乐意了,撅起嘴来说道:“父君是侯爵,而庄公才是个伯爵。如何变成他说了最算呢?”
僖公又看看诸儿,示意他来解释。
于是诸儿笑对文姜说:“妹妹有所不知。郑国庄公虽是伯爵,但他是周天子的上卿。这有了公职,就不拘泥于爵位了。”
“原来如此!”文姜虽说明白,但还是故意问道:“这也不能什么事都由着郑国说了算吧?”
僖公无奈地摇摇头,自嘲似地笑了笑说:“郑伯的公子们个个能征善战。再看看你的父君膝下。难不成还要父君领兵吗?”
此时,只见诸儿一脸尴尬,赶紧埋头用膳,不敢言语了。
文姜明白父君在责备诸儿能力不够。于是为哥哥解围道:“哎!还好还有诸儿哥哥。文姜身为女儿之身,不能为父分忧。”
诸儿听到妹妹的话,顿时振奋了不少。又敢抬头做人了。
僖公一听女儿自责,心肠就软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