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傒安排人去照顾文宣后,就一直陪着管仲在府中闲聊。此时的管仲心中甚是牵挂着抽身离开的文宣,仍是不放心地问:“管仲太鲁莽了。冲撞了文宣贤弟。”
“贤弟不必担心。”高傒猜想文姜现时应该在侍婢的引领下熟悉府中的环境:“文宣只是心情不好。他经常这般,过一会就好了。”
管仲仍觉愧疚:“管某实在认为文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涉世太深,心性还需磨练。但假以时日,其造诣定是不凡的。”
高傒只是笑了笑:“贤弟,不必忧虑文宣。他的事自有其造化。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那好吧!”管仲虽恭敬接受高傒的意见,却并不打算置之不理。对别的事,他可以忽略不计,唯独文宣的学业问题,他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文宣该不是生管某的气了?”管仲自嘲地笑道:“所以躲起来不打算再理管某了”
“不会的。文宣没那么小气。他纵然有些小脾气,一会儿也就过了的。”
“那就好!”管仲似乎得着了点安慰:“既是如此,那管某也就告辞了。”
“不可!不可!”高傒一听管仲要告辞,连忙挽留:“文宣要是知贤弟离开,定会怪傒故意遣走贤弟的。”
“实不相瞒,方才之所以说要在兄府上留宿,仅是逗逗文宣而已。”管仲推辞道:“既已知兄有所为难,管仲也应提早告辞。”
“既已说出了口,又怎能改口?”高傒拉住管仲。“再说傒已更改了安排。若管仲贤弟变来变去,反倒让傒为难了。”
“难不成贤弟是嫌弃舍下清贫?”高傒故作不悦。
“弟岂敢!”管仲连忙鞠躬以表达歉意。“管仲绝无此意。兄长切莫多想。”
“既是如此,便留下。”高傒招来近侍说道:“去将文宣请来,就说管仲要告辞。若他不来,管仲走了,切莫说傒不留客。”说完,高傒特意朝管仲笑了笑。
“诺!”
不一会儿,文姜便心急火燎地跑了来。
看着文姜过来,高傒特意将管仲藏了起来。“贤弟,先躲入假山背后。待会儿,傒唤你再出来。”
管仲心领神会地笑了笑,抽身隐入山林之中。
“管兄呢?管兄呢?”文姜着急地问。
“傒留不住,已经离开了。”
“傒哥哥!”文姜跺了跺脚责怪道:“怎么不挽留他?至少要等到我回来啊!”
“这个嘛!”高傒但笑不语。
“哎!那个讨厌的管仲。”文姜不爽地嚷嚷道:“竟然不待与我告辞就自己跑了。太没良心了!”
“到底是谁没良心了?”管仲一听文宣在数落他的不是,就主动从山石中走出来。
“原来你没走啊!”文姜傻傻地愣在原地:“你们好啊!合起伙来诓我。”
“哈哈哈!”高傒大笑了起来。
“管仲是打算走的,只是被高兄拉住了。这不,就等文宣贤弟来告辞呢!”说完,管仲故作姿态地向高傒告辞。
“你不许走!”文姜上前拉住管仲的衣袖不放。“说好的事,你不许说话不算数。”文姜开始撒娇道:“傒哥哥,你劝劝管仲嘛!”
高傒与管仲对视了一下,各自心领神会地继续逗文姜。“傒可劝不动。还是文宣来吧!”
其实文姜离开是为管仲安排吃住去了。只是碍于“君子远庖厨”,现今男子身份的她不便直说。而如今管仲却要走。文姜觉得特别委屈,又没有挽留人的经验,干脆直接蹲在地上,埋着头,一声不吭。
管仲见他这样,以为自己的玩笑过头了,些许紧张了起来。正准备俯身去安慰,却被高傒拉住了。
只见高傒对他摇摇头,而后清了清嗓子说:“管仲贤弟答应不走了。”
“太好了!”文宣一跃而起,跳到管仲身旁,像个小大人似地安慰起管仲来:“想开了就好!想开了就好!”
接着,轮到二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哈哈!”高傒、管仲二人大笑了起来。
文姜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这两人默契十足。今日她不知怎地特别开心。虽说这两人对她的宠爱十分不同,但每一种都让其感觉没有负担,不像父君。如今反倒父君是她最不想待见的人了。若父君知她跑出宫去,还不知该如何紧张呢!文姜似乎有那么一丢丢想离家出走的冲动。但她还是舍不得。
“文宣还要听二位兄长讲外面的事呢!”方才的谈话已经提醒文姜:自己见识不够。故而,她岂能放弃如此好的机会,而不珍惜?
此时,管家上前来报告,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高傒愉快地笑道:“管仲贤弟,请!”
“高兄,请!”管仲笑着拱手谢过后,看向文宣附加了一句:“文宣贤弟,请!”
文姜不习慣于男子的那套礼节,只笑了笑拱手道:“待会文宣可要长见识哦!两位兄长要不吝指教方好。”
“哈哈!”二人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