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室示微后,姜家的女儿就没有嫁得好过。若是像当年嫁于王室,怎么说也是母仪天下。就这样,周天子还求都求不到呢!
如今这些诸侯越发地德行有缺,只贪享乐。他姜家的女儿教得再好,不过是被辜负的份,但也总不能不出嫁吧?
此时的文姜,正在宫中用膳。文姜的傅母一直随侍着左右。自从那日之后,文姜就日思夜想着管仲的指教,吃起饭来也在神游太虚。但所幸的是:终于还是把舞编完了。未识情滋味的文姜,只能借着古诗中的那些诗句胡乱地发挥了。
“德音莫违,及尔同死!”文姜反复思量着那些诗句。“这世间的真情,真的如管仲说的:唯成德音,方是真爱吗?”文姜自言自语道。突然她想起管仲那日所说的话,便随口发问:”对了,嬷嬷!龙阳之癖是什么意思啊?”
“啊!”正在布菜的嬷嬷,先是惊呼了一声,而后反应过来。她气呼呼地说:“哪个下贱的胚子,向还未出阁的年轻女子提及那种事!”
文姜,只是随意这么一问。没想到嬷嬷反应这么大,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唤起了。“嬷嬷,倒是说说这“龙阳之癖”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不是你女儿家该知道的。”嬷嬷面色严肃:“殿下赶紧告诉嬷嬷,是宫中的哪个狗奴才向殿下提及这丢人现眼的事的。”
“丢人现眼?”文姜皱起了眉头。她看管仲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如何会跟“丢人现眼”扯上呢?文姜更加奇怪了。却不敢让嬷嬷知道。“没人向我提及啊!文姜只是偶然在书中看到的。”
“书中?“嬷嬷并没有放松警惕。”什么书?我这就去找来烧了!”
“啊!还要烧书?”文姜的兴趣更浓了。“嬷嬷,你就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吗?”文姜撒娇地扯着嬷嬷的衣摆,不依不饶地追问。
老妇人没有被她哄住,而是训诫起文姜来:“都说了!不是你女儿家该问的。”
“嬷嬷不肯说,文姜立马去问诸儿。”文姜假装生气,饭也不吃了,起身作势要出宫的样子。
“你看看你!说风就是雨。哎!”嬷嬷也是无奈。想了想,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告诉她也好,免得对这男男女女的事一无所知。
“好了!好了!告诉你!”嬷嬷无奈地俯耳小声说:“龙阳之癖,就是男人喜欢男人。”
“哎!不就是男人喜欢男人嘛!这有什么丢人现眼的?“文姜没当回事,回到席位上,继续她的早膳。”嬷嬷还要烧书!真是小题大作!”文姜满不在意地笑着指责起嬷嬷的迂腐,。
“哎呀!你这孩子!“嬷嬷无奈地摇起头来。想着文姜未经世事,太过单纯,便进一步解释道:”龙阳之癖不是一般的喜欢,而是喜欢得不得了,还要娶喜欢的男子为妻,与他圆房。”
“噗!”文姜刚入口的饭全数给喷了出来:“娶男子为妻!还跟男子圆房?我没听错吧!这世道还有此等怪事?”
“哎!这孩子!”嬷嬷摇摇头,俯身为文姜擦拭:“某些富贵人家就养着不少姿色美丽的男子,专供自己享用。甚至从少年时候就开始养,这种男孩又叫做娈童,就像养妾室一样!”
“真恶心!竟然有这种事!”文姜愤愤不平。“太变态了!那是什么人嘛!要是那些少年没有龙阳之癖,岂不是害了人家一辈子吗?”
“哎!不对!”文姜突然想起管仲提及龙阳之癖的情形,恍然大悟:“管仲这个混蛋!他竟然以为我与诸儿有龙阳之癖!”文姜拍案而起,气呼呼地直跺脚。
“你这孩子,谁叫你总是女扮男装去诸儿殿下那。也就你自己当自己是男子。你这凝脂般的肌肤,朱唇皓齿,明眸善睐的姿色,男子打扮活脱脱就是娈童嘛!呵呵呵!”听文姜这么一通牢骚,嬷嬷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掩嘴笑了起来。
“连嬷嬷也取笑我!”文姜这下快跳脚了。
“这宫外啊!不比咱宫里。殿下吃的、用的都是精心备置的。除了三餐之外,光茶点早、中、晚都没缺过。无论皮肤,还是头发都精心将养着。这贵族小姐就好比娇养的鮮花,岂是那些风吹日晒的野花能比的?外面的人自然是稀奇的了。”嬷嬷抚摸着文姜细嫩的玉指,继续叹道:“你不比那些寻常人家的孩子。外面的世界不是你能将就的。自打生下来就被精心看护着。这十指不沾一丁点阳春水。”
文姜知道傅母的意思,但她却十分反感这种金丝笼中的生活。“是啊!这么娇养了多年,就得拿出去摆,摆完了就送出去撑门面。文姜就是这个花瓶的命!”
“又胡说了!”嬷嬷拍了一下文姜的手:“人各有命,你咋就不能顺从呢?这女子最看重的是:柔顺。偏就你犟得像头牛!君上都派人来了多少次了。明里暗里让你过去陪陪他。你偏还在生气!难道这辈子,你都不认父君了?”
“嬷嬷,你少来做说客!父君什么都管着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他是做君上做习惯了,人人都顺着他。我偏不!我要这次妥协了,他定是会像对大姐一样对我的。”文姜教起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