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奶奶赶紧推了一把孟贺平,皱着眉心高声喝止:“你这是干什么?她还是个孩子!”
孟不芙右脸的巴掌印越来越明显,红肿得厉害,与完好的左脸形成鲜明的对比,看的人触目惊心。
重生回来后她被打了三巴掌,第一巴掌是她深陷贼窝,人贩子嫌她不听话给了一巴掌,但也只有一巴掌。
而现在,她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的亲生父亲,给了她两巴掌!
“那是你爷!你爸的老子!你的长辈!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捅出一个篓子就算了,现在还敢顶嘴?你爷爷说你两句还不得了了!当真是管不了你了吗?”孟贺平撇开眼忽略女儿脸上的红肿怒斥道,“我看你现在真是有点无法无天,再不管你就要上房子揭瓦!”
他的两巴掌惊住了老娘,同样也震住了老爹。
孟爷爷被孙女顶撞后的怒火随着两巴掌压在喉咙里,只是一双眼睛如同看仇人般瞪着孟不芙,刹那间,他好像对死鬼儿媳妇的怨恨又多了一分。
孟不芙深吸一口气,扭头冲她名义上的父亲一笑,笑容灿然。
孟贺平被她笑得一怔,脑子里瞬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右脸上的巴掌印太突兀,看得他心虚。
不知为何,孟奶奶突然心里一阵发慌,她一把抓住了孟不芙的右胳膊,整个人猛地一晃。
孟不芙看向老太太,她的右胳膊被拽得生疼,然而她就和感觉不到一样,她又转头看向孟贺平,目光平静。
“孟贺平,有时候我真唾弃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又当又立,要不是今天这一出我还真不知道有个两年不结婚这回事,但是啊……某些人说话就和放屁一样,上辈子做不到,这辈子照样做不到。要我说你何必呢?人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你伺候够了我妈、厌烦了我们娘俩这两个累赘你直说就行,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让我爷一口一个我妈自私!究竟谁自私你心里没数吗?”
从来没有一刻,孟不芙觉得自己这般冷静,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出窍,冷眼旁观着这一出上辈子没有过的闹剧,清醒的认知到有些东西随着她妈一起埋在黄土里没有了。
孟贺平愣在原地,看着女儿的嘴一张一合,突然发现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似乎暴露得一览无遗,只是他自己以为掩藏的很好。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孟爷爷气得来回车轱辘话,胸脯不断地起伏,感觉有股气儿压在胸口上不来。
孟奶奶也是被震惊的体无完肤,她感觉眼前的孙女就像是被掉了包,完全变了一个人,陌生的可怕。
没等她细想,往后倒去的老伴儿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老太太眼皮子一跳,手疾眼快地搀扶老爷子,结果整个人被带的差点跟着倒下去。
“老头子,你怎么了?老头子!老头子……”
恍惚之中的孟贺平瞬间清醒,赶紧扶住老娘,再低头一看老爹直翻白眼,一口气跟上不似的呼啦呼啦大喘。
“爸!你怎么?爸!爸……”
闹剧就此终止,孟贺平和孟奶奶手忙脚乱地送昏迷过去的老爷子去医院,独留孟不芙一个人在客厅里站着发呆。
昏黄的灯光忽闪忽闪,到了用电的高峰期电压又开始不稳定,总给人一种墙角的灯泡会爆炸的错觉。
明明是十来坪的客厅,却硬是让孟不芙感受到一股从骨子里渗出了寂寥和孤独。
半响,长长的叹息在屋内回荡。
“有什么意思呢?”似在对别人说,更像是在问自己。
接着,昏黄的灯光熄灭,屋内屋外都变成一片黑暗,门被轻轻地掩上。
…
……
“大夫,我爸怎么样了?”
身着白大褂的大夫推了推眼镜,看向眼前这个右脸红肿的中年男人以及一脸着急的老太太,安抚道:
“没什么大事,老爷子年纪大了经不住刺激,情绪一激动就晕厥过去,先留院观察一晚,明天没什么事就可以回家了,记得以后叮嘱老爷子少喝酒,忌大喜大悲。”
“好的,好的。”孟奶奶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有了着落,连连点头,“回头我一定看住老爷子不让他喝酒!”
孟贺平跟着松了口气,赶紧冲医生道谢:“谢谢大夫,谢谢大夫,麻烦您了。”
“没事,客气了。”医生见惯了眼前一幕,娴熟地嘱咐道:“留一个人陪同,夜里要有事及时叫我们。”
“好的,好的,谢谢大夫。”娘俩一边点头,一边感恩戴德地将医生送出病房。
再次回到病房内,孟奶奶看着病床上昏迷的老伴儿腿一软,身体往下栽。
孟贺平心一跳,手疾眼快地扶住她,“妈,你没事吧?医生――”
孟奶奶抬手阻止他,“我没事,就是站久了腿软,你扶我坐下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孟贺平不肯,非得叫医生来看看。
还未回到办公室的医生又折返回来,看了看老太太的情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