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院门打开,李玉湖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她先是辨认了一下,然后老泪纵横,举起拐杖就往李玉湖身上敲打,嘴里还骂着:“我叫你四十多年不回来看我!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打了几下,却把拐杖一扔,抱起李玉湖痛哭起来。
李玉湖慌乱中反复辨认老妪的脸,终于认出来,这是自己的阿娘!
可是,自己记忆里,阿娘才三十多岁,怎么现在苍老成这个样子,像八旬老人了?
“阿娘,你怎么这么老了?”
“都四十多年过去了,阿娘能不老吗?!如果不是上次你回来看过时给我的那些丹药,我吃了后就不生病,也不会活到现在!”
“上回?我什么时候回来的?还给过丹药?”李玉湖完全不记得这事!
“不就是你哥家二小子满月酒那天你赶回来的嘛,还带了你的夫君回来给我瞧,你哥家二小子都四十多岁了,你可不四十多年没回来了吗?!”老妪年龄虽大,但口齿清晰,思路清晰,身体可见很是康健。
“这不就是你上回带回来的夫君嘛!咦,你们俩怎么一点都没变?我怎么老成了这个样子?”老妪看到走过来的轩辕正,一眼就认了出来,还有些恼恨岁月的不公平。
“小婿轩辕正,拜见岳母大人!”轩辕正毫不含糊地下拜叩首。
李玉湖见一个皇帝般的人物向自己母亲叩首,怕折了母亲的福分,赶紧上前拉起了他。
轩辕正温柔地看了李玉湖一眼。
李玉湖想了半天,问道:“阿娘,我今年几岁了?”
“我二十五岁生的你,今年我八十四岁了,你也该五十九岁了。怎么看着还像个小姑娘似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小声嘀嘀咕咕,像说给自己听。
“我阿爹,哥哥,姐姐,弟弟他们呢?”
“你阿爹气你上次没等他回来就走了,不肯吃你留下的丹药,二十多年前,就得病过世了。”老妪抹了抹眼泪,又接着说:“你哥哥,弟弟都搬镇上去了,姐姐在她自己家带她孙子呢。我怕你回家看不到人伤心,一直住在这里不敢走啊!玉湖你好狠的心,四十多年不回来看你阿娘啊!”老妪又哭了起来。
“岳母大人请莫伤心,不是玉湖不愿来,是她自己有病在身,来不了。你看,她这一好,马上就来看您了!”轩辕正宽慰道。
“她,她得什么病了?”老妪顾不得哭泣,又走上前上下打量李玉湖,看看女儿哪里病痛,又转身去屋里拿药,给李玉湖吃。
李玉湖看到年迈母亲的一片痴心,顿时泪流满面。
原来,已经五十年过去了!
自己丢失了五十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