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芋装模作样地拎起衣领扇风:“宿舍里怎么这么热?咦,好像是春天来了。”
“哪来的春天?”乔羽真坐在座位,单手托腮说,“我倒是觉得,冬天才适合恋爱,天气越冷,两个人越要凑到一块取暖嘛。”
话音落下,阮芋和许帆不约而同狠抖了抖鸡皮疙瘩。
晚自习时间将近,宿舍到教学楼的校道上挤满了学生。
阮芋她们图清净,绕了一条途经操场的远路。
彼时天色接近全黑,校道两侧稀稀落落点着几盏灯,隔几米就有一盏忽闪忽闪,行将就木的样子。
来到操场附近,斜前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伴着男生高高低低的哄笑,女孩们抬起眼,不知瞄到哪张面孔,步速异常默契地慢了下来。
阮芋和乔羽真勾着手,抬眸撞见人群中一双黑眸,差点后脚踩前脚踉跄一下。
都什么点了,他们好像才刚踢完球,一刻不歇就往教室赶。
萧樾慢腾腾地缀在队伍最末。
十月仲秋的季节,太阳落山之后气温降得很快,他上身只穿一件白T,剧烈运动过后身体隐约散着半透明的热雾,秋季校服被他松松散散系在腰间,整个人透着一股随意又放肆的散漫劲儿,一行一动间抓眼得很。
他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撩起眼皮,恰好和阮芋视线对上。
阮芋心口蓦地一紧,几日前共乘游艇出海的画面蛮横地钻出脑海,活色生香铺展在她眼前。
阮芋有些耳热,下意识扭头躲开对视,在这个动作之前,男生堆里的钟湛恰好喊了她一声:
“哈喽阮芋,晚上好呀。”
两个画面连在一块,男生们的哄闹霎时变了调调。
好几人嬉笑着拱钟湛手臂:“能不能收敛点昂?人家妹子都被你弄害羞了。”
钟湛一边喊他们别闹,一边笑得老欢。
他不住地用视线偷瞄阮芋,脚下凌乱走了几步,忽然低头和身边兄弟轻声说:
“几天没见,她好像变胖了一点点,比原来更可爱了。”
兄弟们登时炸开了:
“我操,你要不要观察得这么仔细啊!”
“你不如黏人家身上盯着看算了,我第一个报警抓变态。”
……
这些吹得最欢的男生大都不认识阮芋,钟湛回头找到萧樾,特地放慢两步走在他身边:
“老萧,你有没有觉得阮芋她……”
话说一半,他不知想到什么,舌头在嘴巴里打了个急转弯,“差点忘了你和她不熟来着。”
男生们乱哄哄闹作一团,女生这边也不安静。
阮芋身边除了舍友,还有隔壁宿舍的几个同班同学,她们话里话外聊得无非是同一个名字,脚步恨不得迈得与隔壁同频,视线在那人脸上转来转去,怎么也收不回来。
忽然听到有人低声惊语:“他怎么走了?”
阮芋不自觉转过头,看到萧樾刚刚脱离男生队伍,挺拔的背影无端透着寒意,正阔步生风往与教学楼方向相反的实验楼那边走。
大佬就是大佬,又用晚自习时间刷竞赛题去了。
阮芋望着他背影,明明是很正常的行动,却莫名觉得他好像被谁气走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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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上午,12班一节语文一节物理之后跟着两节体育课。
课间时间,许帆去厕所回来,往前一步就到座位,她却站在过道上,不明就里地盯着阮芋问:
“你干啥呢?在教室里做操?”
阮芋单脚踩着座椅,身体前倾压着腿:“我在热身。”
许帆:“热什么玩意?”
阮芋:“热身,等会儿不是有体育课吗?”
许帆:……
那叫等会儿?分明是一个小时之后,中间还夹着一节物理课呢!
许帆坐回坐位,单手抵着额头在那儿笑:“你今天要大展身手了?”
“是啊。”阮芋撑着腰直起身,“感觉今天可以和你们一起跑两步试试。”
一中的体育课采取项目选修制度,阮芋和许帆选修的都是排球。每节体育课前,体育老师都会让学生跑两圈再开始正式课程,阮芋因为身体原因,大家跑圈的时候她只能坐在旁边看。
多少人巴不得像她一样悠闲地避开长跑,她却很不喜欢这种因为体质太弱而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许帆把手放下来,略显忧心地问:“你确定可以吗?等会儿跑的时候万一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停下。”
“我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