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增加不少。陈修泽没有拦着她,大约他也知,这样一贯的阻拦,反倒会起到相反作用。
在书店工作时,也是方清芷最自由的时刻。这里的工作很简单,只要负责去整理、收拾客人不需要的书籍,重新按照编码分门别类地放在对应的书架上;每隔一天都会到一批新的书,需要她们手动整理上货架;还有每日的库存清点,核对账目……
偶尔累了,也可以偷偷地坐在地上休息一下。交接班的时候,方清芷喜欢穿过一条街去吃一份热腾腾的鱼丸面。
台风来临的前一天,方清芷在书店中遇到了同学。她叫米娜,柔软的黑色长发,惯常爱穿白色或淡紫色的棉布裙。
还有米娜的男朋友。
“其实是未婚夫啦,”米娜笑着伸出手,让她看自己手上璀璨的戒指,晃了晃,“我们打算等毕业后就结婚,然后一同去英国读书。”
米娜的未婚夫戴细框眼镜,温文尔雅,穿白西装,和她很衬。
方清芷微笑着恭喜他们。
两个人在书店里挑了一个小时的书,情人间好似有说不完的话,密密私语,又有共同语言,挑书也能聊许久。
方清芷整理着书籍,瞧见外面阿贤罕见地在书店门前晃了晃,伸长脖子,往书店中看。
方清芷以为他有事情找自己,立刻出去,但阿贤只是摇摇头,问:“刚才进去的那个白裙子女孩,是你的同学吧?”
“是,”方清芷笑,“和她未婚夫。”
她看到阿贤脸上有微微吃惊的痕迹,他愣了下,又不自然后退一步,咳了一声,低头,左右瞧了瞧地下,脚无意识地挪了挪。
“是未婚夫妻啊,”阿贤说,“挺好的,挺般配。”
方清芷关切:“怎么了?”
“没什么,”阿贤笑,“你快进去吧,今晚几点下班?听说今晚孟妈要做爵士汤,好鲜呐。”
方清芷笑:“你喜欢吃?那我去央求孟妈几句,求她多做一些。”
书店里下午生意好,恰逢月初,不少人来取新出的月刊杂志。等到方清芷离开书店时,外面也淅淅沥沥地降起了雨。
雨下了两个时辰。
方清芷睡得早,早早上床休息。陈修泽见她睡了,也便不去打扰,关闭窗帘时,瞧见院子里,阿贤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凉亭里,不知在想什么。
陈修泽撑了把伞过去。
阿贤见到他,叫了声大哥,站起身,又被陈修泽按着肩膀坐下。
“下午的事情,我听人说了,”陈修泽平静地说,“你怎么想?”
阿贤呆了呆,又笑,故作轻松:“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大哥的眼睛。”
“这么多年,你也始终一个人,”陈修泽说,“当初孟小六要杀我,是你替我挡刀,才落了脸上这个痕迹。”
阿贤摸了摸:“你也救过我的命,大哥,一道疤换一条命,值了。”
“英国那边有位医生,擅长祛除疤痕,”陈修泽说,“我给你放个长假,你去治一治。”
“我不在乎这个,”阿贤笑了,“大哥,不是脸的事情。”
“你在忌惮她男友?”陈修泽说,“不过还没有毕业的学生,让人多打听一下。”
他们结识已经有十几年,虽然以大哥相称,实质上,也同兄弟差不多。逢年过节,陈修泽给阿贤包的钱,甚至要比几个弟弟妹妹还要多;阿贤不太注重衣食住行,是陈修泽购了房子、买衣服送他,现今住在宅子里,阿贤也有一个通透明亮的大房间。
“不,”阿贤摇头,他笑,“您知道,大哥,和我这样的人比起来,当然还是她的男友更适合她——我已经打听过了,对方和她青梅竹马,又念同一个大学,将来还能一块儿留学……他们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聊不完的天。”
陈修泽安静地握着手杖。
亭子外冷水顺着边缘缓缓下坠,冷雨凉风,芳草萋萋。
“而我呢,也就跟着你,学了一些字,但我不爱看书,天生就不爱,”阿贤说,“真娶了人家,那叫拉人家下火坑。她同我讲话,我也不一定能听懂,对牛弹琴,或者闻鸡起舞。”
陈修泽没有纠正他后面那个词语的错误用法。
他看出此刻阿贤的强颜欢笑。
“其实挺好的,”阿贤摊开手,他笑,“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彼此家长也认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