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等同,即便是寻常稚子,也不可以年幼为借口肆意妄为,李栀谨记于心。”李栀拱手于顶,缓缓一拜。
淤握奇愣了片刻,他之所以有此卓见,只是因他自小就遇到过无数所谓“年幼无知”的恶言。
他自记事起就不知生父,身边同龄人以他为玩物,轻则言语辱骂,重则群起攻之。愤恨之余,淤握奇在私塾墙根下偷听,私下加倍用功,反而比那些正儿八经在私塾念书的孩子学得更快。
淤握奇修为比其他同龄人高,他又不是那忍气吞声之人。所以他一夜之间将所有欺负过他的人痛殴一顿,然后连夜逃出村镇,翻山越岭跨过桓仁城南的铁刹山来到了这里。
“李兄不必行此大礼,我也是有感而发,见不得别人说一声年幼无知就万事大吉。”其实淤握奇自己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曾经那些一边骂着自己是杂种一边笑着说自己是童言无忌的人,都已经被他打得在床上躺着了。
“真受不了你们人类,刚才还大眼瞪小眼,现在就眉来眼去的。”秦章将啃干净的猪肘子扔在地上又用脚踹了几脚,分明将那骨头当成了淤握奇或者李栀。
李栀猛然盯住淤握奇,见淤握奇脸上没有任何讶异。他又四处张望,仔细观察身边所有人表情。
“李兄啊,你说你带这家伙出门,那不是没事找事?依我看啊,肯定是你们那位长辈怕他惹事,这才遮蔽了他的修为,改了他的容貌。”淤握奇经历坎坷,这也导致他习惯性嘲讽他人。
李栀点点头。“秦大哥,回去记得让白爷爷把你的嘴堵上。你刚才那话,不是在说自己是妖族?若是遇到有心人,那可就糟了,谨言慎行啊!”
淤握奇笑笑。“有心人就我一个,你们昨天刚到客栈的时候,这位秦老哥就说他在妖雾活了几十年,当时我就知道你们是妖族。”
“是他,不是我们。”李栀笑呵呵道。“我和你说过的,我是人类。”
“这么说来,你是和妖族与私生子相交喽?还挺有趣。”淤握奇笑道。“李兄啊,方便的话小弟还
有一事相求。”
李栀和淤握奇也算投缘,他二人性格都有些孤僻,偶尔还喜欢对人冷言嘲讽,但是三言两语相处下来,倒有些惺惺相惜。“握奇兄但说无妨。”
“我这身打扮你们也看到了,钱袋空空腹内空空啊。”淤握奇苦着脸。“原本以为到了桓仁城,学宫纳新会管吃管住,谁知道学宫真是只管纳新,也不为远道而来的人提供食宿。况且纳新在下个月初一,这眼看还有九天,我恐怕是活不到那时候就饿死了。”
“嗨!这事你不早说?来叫一声秦大哥,你大哥我管吃管住了。”秦章并不记仇,相反他也觉得淤握奇这人有趣。
淤握奇对不顺眼的人句句扎心,但是一旦视为知己,却又坦诚相见,这一点倒是和李栀有些相像。
不过他比李栀过得凄惨,李栀起码还有一个收养他的老头曾关心过他,淤握奇却是孤苦伶仃。所以淤握奇比李栀更老于世故一些。
“您老怎么也得一百多岁吧?我叫你秦大爷还差不多。”淤握奇冷笑。
秦章咳嗽了几下,讪讪道。“这孩子真不讨人喜欢。”
“我也没准备让你喜欢我呀。”淤握奇说完,秦章反而笑了。
“这孩子比你还讨人嫌。”秦章又转头看向李栀。
谁想到李栀也是不假思索就来了一句。“我也没准备让你喜欢我呀。”
“我就说你们两个一个德行吧!”秦章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三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边插科打诨,一边迅速熟稔。李栀看淤握奇身穿破衣,心存不忍。怎么说你都是要去参加学宫纳新的人,总该打理一下自己。于是李栀自掏腰包,到裁缝铺给淤握奇换了一身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