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负刚走进去,就受到了服务员的热情招呼:“宁先生,这边请。”
苏桃说:“你常来?”
“还好,工作需要,我其实穿的是工作服。”
“什么工作需要阿玛尼的西装当工作服?”
“算是服务业吧。”
“保安?管家?酒侍?”
“差不多。”
苏桃上下打量着宁负,说:“你别是做什么其他事了,缺钱的话我可以给你的,真的。”
宁负说:“没有没有,不是包养,正经工作,老板确实比较大方。”
“一个月多少工资。”
“出差的时候一天三千吧,不过确实很累。”
“有节假日么?”
“现在就算是休年假吧。”
年假这个词还是宁负从爸爸那边听来的,他哪里有什么假期,即便是修养调理的这段时间,每天依旧在处理大量有关阿列夫的情报。安保组毕竟只是安保组,江依没有情报部门,黑羽固然能给她提供一些很有价值的信息,但是仍然有很多细碎的桉头工作需要处理。
苏桃说:“那我帮你挑一条领带吧。”
“不用不用。”
“给个机会表达一下谢意,你帮了我不止一次,这个恩太大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还。”
依照宁负之前油嘴滑舌的调子,他应该接一句“以身相许怎么样”,可现在他不敢这么说,因为他看得出来,苏桃真会这么做。
就像《私人订制》的片尾。
“杨先生,如果您有一百万,您愿意捐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么?”
“愿意。”
“那如果您有一辆汽车,您愿意捐给别人吗?”
杨先生向后看了看,摇摇头。
“为什么呀?”
“因为我真有一辆汽车。”
空头支票谁都会开,宁负不想给苏桃开空头支票,也害怕苏桃开出空头支票,让自己希望满满,然后再跌落深渊。尽管他现在有钱,拳头也够硬,但是有些事他依旧觉得无能为力,比如感情,比如此刻的心跳。
这时服务员将打包好的衣服递过来,说:“都记在江女士的账上了,先生您还需要些什么?”
苏桃看着宁负的眼神更加怪异:“真不是包养?”
宁负无奈摊手:“真的不是,要包养找你不是一样的嘛。”
“她比我有钱?”
“不至于,哎,我就是一个打工的。”
“你上次划破手腕是不是就在逼她帮我。”苏桃的心情降到了冰点。
“这个还真不是,主要事情太复杂了,一时半会真的讲不清。”宁负犹豫了一下,撩起了耳后的头发,露出加百列的信号接收器。
“助听器?”
宁负摇摇头,说:“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可能会超出你的想象,但是你信不信我都得说,算是对我们之间的关系负责吧。”
苏桃的泪已经蕴在眼底,嘴唇颤抖:“都这个时候了,你才讲这种话?”
“和你认识的时候,我就是有病的,脑子有病,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我喜欢你,不想你受到伤害,所以的确在刻意疏远你。”
苏桃苦笑:“看得出来,我闺蜜还说你可能喜欢男孩子。”
“后来我遇见了现在的老板,才发现这不是病,而是一条量子信息通道,直接放在我大脑里的,但我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好消息是这玩意不会要了我的命,我可以活得更久一点。耳后的不是助听器,是个信号接收器,和一台人工智能连在一起。我证明给你看。打开手机。”
苏桃打开手机,收到了宁负在微信上发来的表情包。宁负提着装了衣服的纸袋,另一手举着,示意什么也没拿。
微信上又弹出一条消息:“现在相信了么?”
苏桃的眉蹙在一起,她实在难以理解发生在宁负抑或自己身上的一切。
“可以这么说,在我的脑子里住着一个人工智能,但是协议不允许他违反法律,我需要斯德哥尔摩的全市监控,只能赌一把。”
“你是傻子么?就算他再智能,也是一段程序,他没有感情!他......他怎么会违背协议?”
宁负知道苏桃是不会理解的,毕竟只有他和江依才真正了解加百列是怎样的奇迹。
宁负说:“当时我没办法,不过,我赌赢了。”
他向前走一步,低声说:“其实我没想过威胁他,只是如果你有什么事,我的确挺想死的。我知道总把死挂在嘴边不是矫情就是神经病。”
宁负摇摇头,没再解释下去。他只是足够坦诚地讲述自己的感受,理解的人自然会理解,理解不了的人讲再多也是白费口舌。
苏桃觉得眼前的宁负又陌生了一分,她本能地感到害怕,但是感动更多。虽然她想象了很多次宁负在昏暗的房间内沉默着割开手腕,目如利剑,逼视着那些人去帮助自己,但是听宁负亲口讲出来,她依旧觉得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