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负正借助虚拟现实技术在江任集团的办公楼内参观。
江依说:“元宇宙解决了很多问题,比如办公楼的建设成本,环境维护,办公用具,员工上下班电梯拥堵等。以前公司的各部门都被集成在一栋楼内,现在则被集成在一台服务器内。集成度越高代表越先进,比如之前的老式收音机内有七八个晶体管,而现在手机的芯片内则有百亿个晶体管。”
从一个办公室内推门而出,就是另一个办公室,江依介绍着各部门的职能,最后来到了江任集团的研究室,这里现在只有江依和宁负俩人。
江依说:“他们来了,有个叫黑格尔的囚犯从冷水监狱逃出来了。准确地说,他不算逃出来的,他是把监狱内所有的人都杀光,然后大摇大摆走出来的。”
宁负说:“新闻没有被报道么?”
“有报道,但是消息很快就被封锁了,害怕引起民众的恐慌。”
“他是怎么做到的?”
“纳米技术,我猜他进入监狱之前就在身体内植入了纳米机器人,牢房的门是被刀噼开的,墙上的洞有跳弹打出来的,能想象得到他摆弄着那点儿纳米机器人一会儿变成盾牌一会儿又变成大刀。”
“你不会要给我也植入纳米机器人,让我和他对打吧?”
“你不需要,那项技术没什么前途,普适性太差,声波和磁场的干扰都会使得纳米机器人的稳定性大大降低,我准备给你找一本《河东狮吼功》的秘籍,见着他之后你嚎一嗓子,他直接就没了。”
“可以,但是没必要,还是想想别的辙吧。”
“看样子他们是准备对我动手了,以后本小姐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我做不了保镖,我最多是个宝宝,你们公司那么多人,随便拎出来几个都比我能打吧?”
“明天演习一下,我用公司的保镖,如果你得手了,地库里的宝马M4归你。”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那辆M4的?”
“本小姐的什么你不喜欢?”江依反问到,笑了一下,退出了虚拟现实。
时值五月,瘟疫还不见消退的迹象,因为饭店全部关停,宁负只能在家自己做饭,厨艺倒是日益精进。朋友,同学,都还在各自家乡,这次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国外瘟疫更加严重,典越依旧音讯全无,倒是苏桃联系过宁负,她已经投笔从医了。
宁负说:“鲁迅先生是弃医从文,你倒是投笔从医。”
苏桃说:“现在投笔从医和投笔从戎有什么区别?”
宁负说:“感觉还是太危险了,但是我支持你,多多保重。”
其实宁负说这些话很违心,他不希望苏桃以身涉险,但是他和苏桃的聊天一向很节制。
苏桃确实在巴黎学了一年绘画,她很有天赋,对色彩的理解别具匠心。她创作的一幅后现代主义画作还被某位收藏家看中。
精准切割的粉色天空,破碎的深蓝落日,黑色的少年剪影,飞鸟剪影,还有用纱布折成的白色玫瑰,象征伤害与救赎。苏桃给这幅画取名叫“ity”,多么遗憾。
扁平化、符号化的后现代绘画语言,加入了颇具创意的立体材料。大胆放肆的表达以及恰如其分的色彩搭配,令人眼前一亮,印象深刻。
艺术在这个时刻显得如此无力。苏桃觉得自己画室里那些后现代主义作品甚至不如号召戴起口罩的简笔画更有价值。
苏桃知道艺术不应该以功利的角度去评价,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这一生永远没办法在艺术上取得像毕加索或者达利那样的成就,她不过是因为家庭富裕,从小接触了更多的教育资源。她一直是跟在那些真正的天才身后奋力追赶的小孩,捡拾他们在狂风中翻卷掉落的扑克牌。
绘画界不少一个苏桃,但是巴黎少一个走上街头,用画笔对抗瘟疫的漫画家。
后来苏桃加入了红十字会,并申请去瑞典学习临床医疗,现在她是纳米医疗研究室的助理研究员。
能如此顺利当然离不开父亲苏健的支持,对于女儿投身医疗行业,苏健十分欣慰,生物技术在未来一定会大放异彩,苏氏企业在这个领域布局已久。苏健直接将自己手中2%的股份赠予女儿,现在苏桃可是名副其实的小富婆。
在国外的这些时间她也遇到了很多优秀的男孩,但是不知为何,对于素未谋面的宁负,她始终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牵挂,明明没有约定,也没有承诺,但是这个男孩在她这里像一首未完成的诗,也像一道迈不过去的槛。
苏桃也接受过别人的约会要求,对方彬彬有礼,温柔,幽默,有那么一瞬间,苏桃动摇了,但是又想起父亲苏健说的:“男孩子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了。”每当这时,她就很想知道宁负在做什么,有没有毕业,会不会去她父亲的企业上班。
但这些事宁负从来都没有提过,他们像是两条齐头并进的平行线,没有任何交集,聊天也是止于互道保重。
她能感觉到宁负对于自己选择从医这个决定有点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