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许正便和龙楚楚一起去了松山区刑警大队,这里他没有一个人认识,也没让刘琳琳跟着来,更没有让许培信和杨支队帮忙打招呼。
他也做好了见不到办案人员的准备,毕竟他只是平江追逃办的一个小科长。
好在他自报家门之后,松山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乔善东出面接待了他,一见面这位长的白净略微发胖的大队长便笑着伸出手,“昨天我就听说长明三位同事是许主任的手下,没想到你今天便赶了过来。
这怪我们工作做的不细致,要不没有必要还让你跑一趟。”
许正心道,果然人家早已经打听到了自己,他连忙伸手握住这位大队长的右手,一脸诚恳,“这次还是麻烦乔大队,其实我昨天就应该来,只是在京开会耽误了时间,好在大家都相信咱们自己的同事。”
东南西北乱扯了一通,乔善东把许正请到了他的办公室,两人坐下来之后,他拿出了一份法医鉴定报告,“忙了一夜,法医给出了鉴定报告,上面显示死者脑部的海马、额叶皮层、扣带回和内嗅脑皮层有细胞结构的紊乱,推测是在脑发育阶段神经元移行异位或分化障碍造成,破坏了皮层联络的正常模式...”
他说了一通各种专业名词,以为许正是听不懂的,便又解释道:“法医检查死者的脑子,发现他脑子有些部位异常,和精神分裂者一样。
这份检查说明,这位画家秦仑在自杀的时候精神确实不正常。
目前我们正在排查秦仑以往的病历和治疗经过。”
许正接过这份法医检查报告,上面除了乔善东刚才说的那些结语,还有脑干、神经元等大脑各個部分的数据,他看了半天才放下,“乔大队,从这份报告上看,颞叶结构的缩小半球不对称,额叶代谢低下、血流不足、激活较差,这些都说明死者生前精神突然发生强烈的异常情况。
但绝对不是长期精神分裂的症状,而应该是突发性的。
也就是说,死者之前没有精神病,但是突然就有了这些症状,所以这份检查单子上面的数据有些地方和长期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不同。
如果您不信我的话,可以请上级单位的法医介入。”
乔善东当然不相信,脸上写满了怀疑,虽然侦查员都有一定的法医知识,但大部分都是略懂,这么专业的知识,难道许正比自己单位的法医还厉害,“请问许主任,你难道还进修过法医?”
他很好奇,昨天他就查过许正的详细资料,眼前这个小伙子以往的成绩太耀眼,比如模拟画像的能力,已经被公认为全国第一,这种天才型侦查员,好像懂点法医知识也是正常的吧?
“目前正在上法医在职研究生,不过,请您相信我,我专业知识还是过硬的。”这个时候容不得许正谦虚,乔善东得出的结论很明显是他们单位的法医告诉他的。
而分局法医一般在涉及到这种高深的解剖学知识后,因为经验少,往往看不出这份报告单子上数据微小差别,而这点差别,放在刑侦上就是两个方向。
按照许正的说法,死者应该是生前突然被什么东西刺激到,这才有跳楼自杀的行为,而不是之前就有精神分裂症的历史。
乔善东选择相信许正的看法,因为人家没必要说谎或者逞能,“如果按你说的推断,死者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但是我们查了他的手机、电脑都没有发现他跳楼之前和谁有过通话记录。
而且他在和你们同事谈话的过程中,能看的出来他神志清明,谈吐正常,怎么就突然跳楼呢?”
许正琢磨了一夜,也查了相关资料,推断道:“一般人自杀都是长期饱受精神折磨,像那种抑郁症患者,但国内外有些案子,凶手通过催眠、致幻药物等手段是可以控制一个人的心智。
你们勘察现场有没有发现比较特殊的东西,比如说一幅画。”
乔善东也不顾规定,把现场勘察的照片拿出来给许正看,“死者出事之后,我们联系了他的经纪人,经他举证,办公室乃至画家的工作室,里面的大部分作品都是秦仑自己创作的。
其他的作品不是他的好友,就是他的学生,而且留在办公室的作品我们也请了绘画专家反复查看,并没有那种带有暗示或者催眠的画作。”
许正摇了摇头,问道:“画家自杀,谁受益?”
“你意思是秦仑的经纪人或者家人?”乔善东摇了摇头,低头沉思,突然他眼前一亮,“你意思是两个月前从秦仑个人画展大量购买他的画作之人...”
乔善东没有越说越兴奋,“当时画展秦仑个人作品最高的一幅成交价为210万,两尺不到,这刷新了他的最好成绩。
如果他那些画作,有人收购了一半的话就是二十多幅,总价值大概五六千万。
但是如果秦仑这位创作者死了,那么从他死亡那刻起,这二十多幅画作,总价估计能上涨到一个亿,妥妥的两倍。
这应该比继承秦仑遗产的家人赚的还要多吧?
只是如果凶手是这位购买者,可他怎么作案呢?”
许正翻了翻从现场拍摄的照片,从里面找出来一张,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乔大队你看,这是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