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一时有些沉重,他能够感受到老农身上暮气沉沉的死气,还有那对生活无尽的绝望。
他皱着眉头看着面前金灿灿的稻田,神情凝重。
果真是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啊!
李安看着老农的背影,捡起他遗弃在地上的锄头,喊了一嗓子:“老伯,你忘了东西了。”
老农回头看了一眼,看着李安手中的锄头,他眼中满是不舍。
最终他还是擦了擦眼角,绝望的说道:“我以后用不上了,你们要是看得上锄头上那点铁,那就拿走吧。”
“老伯,这人间其实还挺有意思的,来都来了,不如多呆一呆!会好起来的。”李安笑着说道。
“你不懂,你不懂啊。”老农满脸苦涩和绝望。
“我懂。”李安一脸严肃坚定的点了点头。
见状,老农面露诧异,不解的看着李安,这人似乎来路不俗?
良久,他才战战兢兢的问道:“敢问阁下是谁?”
李安笑了笑,走到老农身边,把他的锄头交给了他,旋即缓缓开口:“辰王,李安!”
老农的瞳孔瞬间放大,其中满是不敢置信。
只是片刻,老农的眼中充满激动的喜悦。
随后,老农恭敬的朝着李安跪下,五体投地。
李安拍了拍老农的肩头,没有说话,带着众人继续朝着村子里走去。
老农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眼中有些许的期待和希望:“王爷,真的能好起来么?”
“自然,你们静候佳音即可!”李安扬起手挥了挥。
李安的背影消失不见,老农从地上起身,他回头看着身旁的锄头,紧紧的握住。
……
“都马上来村口交粮,谁敢磨磨唧唧等我们找上门去,那就要收两倍的粮了!”
村口,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王家的一群家奴正在村中收粮,家奴脸上都挂着凶悍残忍的表情。
手里握着鞭子,不时抽打在来往百姓的身上。
和家奴一同来的,还有官府的衙役。
相对于叫嚣的家丁,衙役们就显得清闲得多了。
一众衙役,此刻正围坐在一棵大树下纳凉,手里端着茶杯,一脸戏谑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百姓们排做一条长龙,肩上都扛着蜕了壳的稻米,一个个面如死灰。
随着稻米被倒入斛中,百姓们心疼得在滴血。
这可是忙活了大半年的心血啊……
随着一斛又一斛的稻米被家丁装入麻袋中,好不容易交完了给朝廷的赋税。
账房先生又用手中的木棍,不耐烦的敲了敲官斛旁边的另一个斛,这个斛可比官斛更大。
“朝廷的交完了,该交王老爷的地租了!”账房先生不耐烦的说道。
闻言,百姓一脸绝望的跪在地上,“大爷,我这里就只剩半袋米了,是我一家的所有粮食了。
求求你行行好,给我留点粮吧,不然我儿子就真的要被饿死了。”
说着,男人拉着身边一个枯瘦如柴的男孩跪下来磕头求情,希望这样能让账房先生同情,留下一些粮。
账房先生冷冷的看了男人一眼,缓缓出声:“你这点粮远不够交我家老爷的地租,你不是养不起儿子了么,把你儿子卖给我家老爷,就当是抵今年的地租了!”
说着,账房先生摆了摆手,几个家丁就朝着小男孩走了过去。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抓走我儿子。”男人抱着孩子,慌乱的哀求着。
“找死!”家丁们怒喝出声,旋即棍棒就落在男人的身上。
“呜呜~”男孩被吓得不断痛哭。
周围的百姓看着眼前的一幕,都是敢怒不敢言,一个个都是不忍的把头偏向一边。
而一旁纳凉饮茶的衙役则是用看戏的神情,看着家丁们施暴。
不一会,男人的哀嚎声小了,又一棒子落在男人的后脑勺上,男人就这么直挺挺的朝着后面倒去。
“咚~”男人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一地的灰尘。
账房先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扇走灰尘,皱着眉头问了一声:“打死了?”
闻声,一个家丁用脚踹了踹地上的男人:“别躺在地上装死了,给老子起来。”
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家丁皱起眉头,蹲下身用手指为男子探了探鼻息。
“先生,他被打死了!”家丁看向账房先生,脸色淡然不为所动,似乎一切都早就习以为常了。
“晦气的东西。”账房先生骂骂咧咧,旋即恶狠狠的看向一众惊慌的百姓:“都给老子看好了,不老老实实的交粮,这就是下场!”
百姓们吓得蜷缩着脖子,眼中满是麻木和绝望。
一直看戏的衙役见死人了,终于是开口说话了:“王先生,你们这直接把人打死了,我们不好跟大人交代啊!”
账房先生笑着看了过去,从兜里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