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荷在这儿烧纸钱,是在祭奠那个被他爹害死的宫女吧……”李澄儿猜测道。
苏洛若有所思,“她和那个宫女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
李澄儿摇头,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人说是对食的关系。”
苏洛站起来走了出去,“去问问就知道了!”
林荷靠在井边无声的啜泣时,有人递来了一张手帕。
林荷顺着递来手帕的手往上看,见是苏洛,她急忙站起来转身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提起裙摆便想要离开这里。
苏洛没有去追她,只淡淡的看着她慌张的背影,说道:“将人害死了,以为烧一些纸钱就能弥补愧疚?”
林荷背影僵住,回头望着苏洛,目光闪烁着,“我没有害死她!”
“就算你没害,人也是因你而死的!”苏洛坐在井边,将剩下的纸都丢到了铜盆里,火焰高涨,映照在苏洛的脸上,忽明忽暗。
“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将赎罪的希望寄托于别人的身上。”
林荷身体一震,惊诧的看着苏洛,颤声道:“你都知道了?”
“是李乾让你讨好我娘,嫁给我大哥的吧?”苏洛依旧淡淡的看着她,只是那目光里,多了几丝怜悯。
她并不怜悯林
荷,而是怜悯她正打算一步步走向人性灭亡的地狱而不自知的愚昧。
林荷苦笑,眼里的挣扎和慌乱也消失了,她往回走,回到刚刚烧纸钱的位置,蹲下来,手抱着膝盖,眼睛看着铜盆里的火苗。
“你打算去和丞相夫人揭穿我吧……”这声音有气无力的,却冷静得过头,似是下一刻就打算投入井里。
苏洛很厌恶她眼里的颓废,这个狠毒的‘大嫂’对待大哥和她自己的孩子都心狠手辣,现在却如此懦弱?
她真的很难将这二人联系在一起!
“你究竟在怕什么!”苏洛问道。
“爹怕我与宫女对食的事情传出去,要杀了小玲全家灭口,只有四皇子愿意帮我护住小玲的家人,我别无先择!”她木讷的说道。
然后慢悠悠的站起来走到井边,“现在被你发现了,我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就在她打算跳下井里去的时候,苏洛抓住了她的手臂,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林荷错愕的抬眸,看向苏洛,她眼里的泪倾泻而出!
苏洛紧紧的咬着后槽牙,她恨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她从井里跳下去死了,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可是!
苏洛心里知道
,她只不过是一枚被利用的可怜棋子罢了!
“他们在哪……”
林荷捂着脸,错愕的看着苏洛。
“现在告诉我你需要救的人在哪儿!”苏洛望着林荷的眼睛。
林荷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说道:“被爹关押在地牢里!”
“我带你去找他们。”
“谢谢你!”林荷感激的说道。
苏洛看着林荷,目光复杂,但凡林荷存有坏心思,或者和李乾苏婉儿一样坏到了骨子里无药可救,苏洛都绝对不会帮她。
现在回想起来,林荷的一生,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悲剧呢。
到头来,为了救小玲的家人,背叛自己的丈夫,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孩子。
苏洛真的很想抓住那个时候的林荷,声嘶力竭的问她,究竟值不值得!
沉沉的叹了口气,苏洛去了刑部,找到了尉黎,有尉黎帮忙,很快就将本就被栽赃的一家三口放了出来。
林荷走到他们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对不起!”
老妇人将林荷搀扶起来,“小玲说,能有你这样的知心朋友,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我很谢谢你还一直惦记着她。”
送别了一家三口离开了汴京城,林荷站在城门前,泪流不
止。
她和苏洛说起了她和小玲的故事。
林荷是林大人家的独苗,因为身体的缘故林大人无法生下第二个孩子,所以就将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林荷的身上。
林荷自幼便被当男孩养大,在别的女孩还在学习女红的时候,她在学习诗书礼仪,在别的女子还在郊外放纸鸢参加宴会结交好友的时候,她却被林大人带入宫中,整理永远都整理不完的书籍。
林大人想让林荷入宫当女官,这样也算继承了他的衣钵,却从来不问林荷要什么。
从小到大,林荷走到哪里都不合群,没有朋友,也没有能说话的人。
面对的是看不完的书,抄不完的典籍,和擦不净的灰尘……
人生,仿佛失去了色彩,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毛毛躁躁的小宫女。
她打翻了她砚台,毁掉了她抄写了一天的手抄书,她气得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小宫女安慰着她,还说要帮她抄书,可她连毛笔都不会用,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