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伶一直知道范清遥是憨的是蠢的,却从不曾想到她竟是如此可恶的,若非顾忌着花家那几个黑面阎王,真是恨不得直接将范清遥撕成两半!
范清遥则是止住了哭声,扬起那鲜血浸透了手帕的额头,奶声奶气的道,“舅舅们,今天是团圆夜,家里的饭菜都做好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花家的几个男儿看着那张懂事的小脸,心里拧着疼。
孙澈为何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范府,他们只需稍加作想便心知肚明。
若非是小清遥稀里糊涂的帮他们挡下了此事,他们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
“好,回家,这就回家去。”
花家四子争抢着抱起了范清遥,在醉伶和范俞嵘郁闷到双双吐血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出了范府。
“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孙澈转头就走。
后知后觉回神的范俞嵘赶紧安排小厮送孙巡抚回去,自己那张老脸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书房里的范自修更是胸闷的脸色发青。
本是想让人看花家的笑话,结果自家竟闹出了这么个笑话。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今日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范清遥几乎是被花家四子捧回到了花家,几个舅娘被范清遥那出血的额头吓得无不是白了脸,处理伤口的处理伤口,煎药的煎药。
再看花家二老的脸色,则是明晃晃黑得乌云密布。
陶玉贤冷声道,“范家欠了我们的,我们早晚都会讨回来,眼下让月怜醒来才是关键,讨债一事你们又何须急于一时?”
花耀庭更是怒斥道,“仇可以换一种方式报,但绝不可鲁莽行事!”
堂堂的四个黑面阎王,被训斥得连头都不敢抬。
“外祖,外祖母,我饿了,吃饭吧?”范清遥讨好似的伸出那通红的小手,拉了拉陶玉贤的衣襟,又扯了扯花耀庭的袖子。
花家二老自是看得出这小妮子是再故意给她那四个不争气的舅舅们放水,可是看着她额头上那围着的纱布,花家二老终是心疼地点了点头。
“吃饭,吃饭吧。”
这小清遥才刚回来,肉还没养出二两呢,现在便又失了血,这叫他们二老如何能不心疼。
花府向来规矩森严,即便是年夜饭,那也是三张桌,长幼有序的。
花家四子和花家二老一张桌,花家的女眷一张桌,孩子们一张桌。
可眼下,这受了工伤的范清遥则是被花家二老宝贝似的夹坐在圆桌的中间,各种往嘴里塞着鸡鸭鱼肉。
而在军营忙碌了一年的花家四子,则是齐刷刷地围着桌子而站,有酒不能喝有肉不能吃,只能眼巴巴地瞅着。
可饶是如此,他们的心里仍旧是甜的。
从今往后,他们这唯一的外甥女儿便和他们的亲生骨肉无异,谁敢再欺负他们的小清遥,他们仍旧会再去拼命。
花家二老对范清遥的特殊对待,其他的女眷倒是没二话,这小清遥跟着她们的弟妹可没少吃苦,眼下被宠着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唯独大儿媳大儿媳凌娓,看着那被所有人宠爱的范清遥,嫉妒红了眼睛。
可是此刻,却无人顾及她的感受,就连芯滢也是只顾着低头吃喝。
在花家,范清遥这个年过得如同众星捧月,可范府那边,醉伶就没那么舒坦了。
没有抓到花家四子把柄的范自修,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在了醉伶的身上。
范自修本身就瞧不上醉伶那风月场的出身,眼下更是觉得醉伶没见识没智慧。
待到吃年夜饭的时候,范自修只让范俞嵘带着范雪凝去了前厅,对于醉伶只字不提。
独自一个人在院子里的醉伶,看着桌子上可怜兮兮的几个素菜,再是气不过伸手掀了桌子。
今日若是没有范清遥那个小贱种搅局,她又怎么会在大年三十儿被冷落在院子里?说到底都是那个小贱种的错!
眼看着那碎落在地上的碗盘,醉伶只当那是范清遥今日无辜又可恨的嘴脸,恨得拼命用脚躲着踩着。
在醉伶碎碎念的暗骂中,足足在正厅待了快三个时辰的范俞嵘回来了。
范俞嵘一进门,便是看见了满地的狼藉。
“你这是在闹什么?”
“奴家进门时不小心摔了下,奴家自知身份低贱,就算被旁人欺负到了头顶上又哪里敢发火?”醉伶满心的委屈却发不出来,只得幽怨地落泪。
范俞嵘最受不得的便是醉伶那软弱无助的模样,不然他当初也不会执意带醉伶回府,因为和总是清高且从不懂得撒娇的花月怜来说,醉伶软弱的让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搂在怀里爱怜。
“你也知道,花家的那几个莽夫都是粗人,他们的话你又何必在意。”范俞嵘叹了口气,伸手拉起了坐在一旁的醉伶。
醉伶顺势坐在了范俞嵘的腿上,委屈地眼含泪光,“奴家被说又如何?奴家既跟了少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