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林兑换了张公交车月票,倒了三趟车,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钟鼓楼外大街桥北下车,步行两百多米到达了工人日报大楼,看着领袖题写的“工人日报”四个大红字立于门顶,油然肃穆。
整了整衣帽,陈梓林走到门卫外说:“同志,我想进去找编辑投稿。”
“你哪个单位的?”
陈梓林递上工作证:“我是红星轧钢厂工人。”
“登记信息,注明来访事项。一楼进门右走就是编辑室,你再去打听。”看着小伙子挺精神、挺正派,值班员没刁难。
“嗳,谢谢您了!”填写完登记薄,这才向大楼走去,推门进去里面静悄悄的,陈梓林走向右手边走廊,第一个办公室就挂着一编辑室小牌儿。
敲了敲虚掩的门,听到喊进才推门进去,掩好门,陈梓林对着一屋子六七个编辑先鞠一躬说:“各位老师好,我是红星轧钢厂工人,叫陈梓林,写了一首歌曲,想投稿!”
有一个年纪稍大的戴黑框眼镜男编辑起身说:“陈同志是吧,我们报社只收文章,一般不发表歌曲的,你应该投音乐性质的杂志或者报纸才对。”
陈梓林不管那些,坚持说:“老师,我是个工人,写的歌曲就要发表在工人日报才对啊,我写的歌很好的,我唱给各位老师听!”
说罢就开唱:“一棵呀小白杨
长在哨所旁
根儿深干儿壮
守望着北疆
微风吹
吹得绿叶沙沙响罗喂
太阳照得绿叶闪银光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小白杨小白杨
它长我也长
同我一起守边防
一开始几个编辑面面相觑,可听着就听进去了,确实写得很好啊,旋律抒情优美,就没有打断来人演唱。
唱到这里,被黑眼睛男编辑打断:“好了,陈同志就….”
有个年轻、相貌娟秀的女编辑却惊喜地说:“让他继续唱完啊,多好听的歌!”
黑眼镜男编辑皱眉道“这是办公室,大家都有工作,怎么能让人唱歌呢!”
女编辑才不管那些:“人家陈同志来送稿,我们大家也算是审稿,对不对,陈同志你继续唱完!”其他编辑不置可否,但也不反对继续听。
陈梓林巴不得呢,调整下呼吸接着唱:
“当初呀离家乡
告别杨树庄
妈妈送树苗
对我轻轻讲、、
带着它
亲人嘱托记心上罗喂
栽下它
就当故乡在身旁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小白杨小白杨
也穿绿军装
同我一起守边防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小白杨小白杨
同我一起守边防
一起守边防…….”
等听完后,众人彻底惊讶了,真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多的年轻工人谱写的军营歌曲吗?未免也太好听了!
女编辑一脸惊喜,站起就鼓掌:“陈同志,小白杨太好听了,真是你写的吗?”
其他编辑相互对望又看向门口的年轻人,歌曲确实好,而且从未听过,莫非真是创作的新歌?
陈梓林掏出简谱放在最近的一张办公桌上,又掏出工作证、党员证,自豪地说:“是我创作的新歌曲!”
黑框眼镜男编辑和鼓掌的女编辑都走出来查看简谱和证件,男编辑为难地说:“陈同志,虽然你是轧钢厂工人,可歌曲反映的是部队军旅内容呀,是不是应该去解放军报投稿呢?”
陈梓林理直气壮地说:“老师,我是退伍军人,歌曲是描写部队的,可我这个创作者是轧钢厂工人呀,我觉得应该发表在工人日报上!”
女编辑帮腔了:“郭晓飞,陈同志说得有道理啊,这么年轻的党员工人同志,能写出这么好听的歌曲,是我们工人阶级的好榜样呢!”
郭晓飞皱着眉轻声说:“武娟,我们报纸上没有发表过歌曲的先例吧?再说……”
武娟拿起简谱证件,对陈梓林说:“陈同志,你坐我那儿等会,我去去就来!”风一样出去了。
郭晓飞摇摇头没搭理陈梓林就回了自己办公桌,陈梓林掏出大前门挨个敬烟,其他人也不好表态都摇头拒绝。
陈梓林就把烟卷放人办公桌上,自己坐在了武娟椅子上等消息,觉得无聊就兑换本旧毛选一卷看着。
一时间办公室里安安静静,有个女编辑起身倒了杯茶放陈梓林面前
陈梓林礼貌地起身道谢,接着认真真看毛选,那女编辑看到翻得陈旧的毛选,心里觉得小伙子觉悟挺高,难怪年纪轻轻就入党了。
有上厕所走过的编辑看到陈梓林在学毛选,都露出一丝微笑。
过了半小时,办公室门被推开,武娟也不进来,红扑扑的脸上全是笑,招手说:“陈梓林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