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后面的念夏微怔了下,“什么疯牛?”
自打大小姐怀孕之后,有些事情就不是全部由她经手的了。
这些日子,大小姐不知从何处找到的路子,竟然买回了之前从景安侯府里发卖出去,且是二等丫鬟,专门在大小姐房中伺候,负责点香洒扫,开关窗户做一些杂事的採秋。
如今府里,凡是秦月染偶尔吩咐的事情,也会交代採秋去做。
就连昨天,大小姐要在出府的路上,忽然改道回了景安侯府。
在侯府里计划事情的时候,她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另一半的事情还是由採秋经手的。
她只知道,昨晚三小姐出事,是大小姐刻意为之。
因为她听见了秦月染不止一次的在景安侯府,林氏老太太面前提了早晚请安的事情,不停的在暗示秦月朦出嫁后没有礼数,很少回府给林氏老太太请安。
所以,昨天晚上林氏才会破天荒的提出来,要秦月朦若得空的话,回来家里的两位长辈请安问候。
原以为昨晚疯牛出现,把秦月朦的车驾顶翻,只是一场意外。
但听秦月染现在这话,事情并不简单。
在念夏纳闷的时候,坐在绣墩上的秦月染已经和颜悦色的
开口了,一双美丽的狐狸眼向上挑起,透过铜镜看向她:“没什么,有些事情,便是你我主仆,也没必要把什么事情都说开说透,你说呢。”
“小姐说的是。”对上小姐投射来的视线,念夏赶紧低头。
秦月染美眸轻眨,淡淡解释:“你莫怕,这恰恰是我在意你的体现。你忘了,之前的熙春,那不即使是一直跟在我身边,什么大小事情都交给了她坐,所有事情,事无巨细都由熙春经手了,知道的太多了,才会在护国寺的那件事情后,被我爹爹割去了舌头。”
“难道,你也想知道颇多,想和熙春一样的下场,被割去舌头?”
“不不不,奴婢一点也不想。”念夏身子一抖,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小姐您说的对,知道的多,未见得就是什么好事。奴婢一点也不好奇,小姐做的安排,一定都又小姐的道理。”
“这就对了。”秦月染赞赏地点点头,“你只需要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只是跟着我回了一趟景安侯府。至于苍梧大道发生的翻车事故,还有那头疯牛,和你,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奴婢明白了,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念夏用力点头,附和道,“咱们今天中午去拜访过娘家老太太后,就出门去郊外散心了,天黑之后咱们也是才回的王府,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一概不知。”
“嗯。”
秦月染满意的颔首。
将手里的银梳子递给了念夏,“替我篦篦头发。等忙完得空了,你接着去打听,看看今晚儿,我那个庶出的好妹妹能不能平安生下孩子。”
说到‘平安’二字的时候,字音明显变了声调,透着一股阴狠。
念夏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胆战心惊的接过镶水晶的银梳子,勾起一缕还湿漉漉的青丝,开始给秦月染梳头。
秦月染移开视线,重新瞧着铜镜中,宛若出水芙蓉一样娇艳的自己,嘴角一直勾着满意的弧度。
莫要说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一等女使,就是她亲哥哥来了,她也不会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谁也不会想到,昨晚出现在苍梧大道上的那一只疯牛,是她授意让人从牛棚里放出去的。
原本住在内城的这些,不是朝廷勋贵,就是五品以上,整日要面见天子的京官,都是高门大户的富贵人家,后院里是远远不会要养牛的。
但是住在外城,还是
有一些耕读之家的。他们家里总是少不得要养一两头牲畜,用来更添劳作。
养牛的那家人,便是採秋的的一个表亲的邻居。
现在牛已经撞死,就算是查到这头牛是谁家养的,谁家丢的,最多也只是查到那家人看管后院牲畜不善,不及时把病牛送医处置,又未曾尽到看管之责,这才让公牛发了疯病,夜间失控,闯出后院牛皮,撞开了栅栏,一路冲到了苍梧大道。
又很是不巧的,刚刚好和走到苍梧大道,想要回娘家一趟的东宫侧妃的车驾撞在了一起。
今晚的一切,只不过都是一场意外而已。
若真的追究,最多将养牛的那家人关入监牢里,怎么查也查不到採秋身上。
查不到採秋身上,自然也就查不到她的头上。
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唯一超出她预计的就是公牛的反应。
她又没接触过牛,自然她从来养过牛,不知道公牛若发起狂了是这么这里。
她原本计划着,让公牛与秦月朦的马车相撞,让秦月朦受惊胎气不稳,提前早产而已。
却没想到,一只发疯公牛是可以顶翻马车的!
车子都顶翻了,车厢里的孕妇,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看来今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