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岂料,朝珠的这番话刚刚落下,站在她面前的子墨就脸色大惊,小萝卜一样粗的手指伸出来挡在唇边,着急忙慌的做完噤声的手势后,也同样压低声音,“疯了吧你,这是能胡说的?事关皇家体面,你可要拿准主意,瞅仔细了再说!”
“哎呀,你……”朝珠看他反应这么激烈,无奈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我如今是一直跟在萧承坤身边的人,甚至比秦月染那个侧妃跟在景王身边的时间还要常。甚至我都……”
她脸上一热,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总之,萧承坤在我这里,没有私隐,大多事情都是我料理的,服侍他穿衣沐浴,出恭暖床……你觉得,他有些心思,瞒得住我?”
“你,这……”
看朝珠说的振振有词,子墨瞪大眼睛,愣在原地眨了眨眼。
朝珠把话说到这份上,已经算是把话挑明说了,只差没直接告诉子墨,她已经和萧承坤上过床,是彻彻底底的通房丫鬟了。
“我大概,知道了……”子墨也二十多了,早已是成年男子,这次也彻底懂了超出这番话的意思。
但是,提及当朝亲王与后宫嫔妃有染……
这事儿事关重大,关系的皇室颜面,更关系到萧承坤能否
继续坐稳亲王的位置。
子墨惊疑不定了半晌,才堪堪稳住心神,看着朝珠继续小声说:“这件事儿,这消息,实在是太大了,你现在应该也只是你暗中猜测的吧?你想来目前也并无直接证据。”
“自然是没有。萧承坤做事也算是谨慎了,除了偶尔醉酒之时,在我身边控制不住会喊出那个女子的乳名,就在没有流露过什么。但是……我们可以先查查,找个宫里能出来,比较有体面的内侍官,咱们花重金打通一下消息,看看后宫嫔妃中,那个嫔妃的乳名叫‘秀秀’。”
“这个主意倒是可行。”
“对吧。”朝珠在子墨面前,才扬起嘴角,流露出少女才特有的娇俏笑容,“咱们这边先动手调查着,顺便把这个情况传书给主子那边。”
“对对。”子墨的心里也才刚刚拿定主意,“这等大事,是要第一时间报告给主子的。我今晚就写信。”
“对了,我还查到……”朝珠脸上的笑容又敛去了一些,“我前些日子,大概半个月之前,发现王府上的银子被调走了一批,而且是现银。是半夜偷偷摸摸从库房抬出去的。负责抬银子的都是萧承坤身边的近身护卫。他们功夫都不低,我只是三脚猫的功
夫,不敢靠的抬进,也只是远远躲着监视。”
“的确是有这事儿。他们王府调出银子,都是封箱直接运到了京杭大河,在西郊城外码头那边,走水路一直往南下去。”
“你也注意到了?那你写信禀告给主子他们没有?”
“自然是禀告了。”子墨道,“不过,主子在书信里说了,已经办完了太子交给他的差事,正和监察使一起快马加鞭的往咱们上京这边赶呢,最多在过两三日,咱们也就能见到主子了,等见到主子之后,把这些事儿亲自给主子禀告。看主子如何定夺。”
“是。”
朝珠用力点头,旋即后后退两步,“时辰不早了,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要速速赶回王府。”
“那,那你路上多加小心。”
一听朝珠要走,刚才说话还逻辑清晰,言语干练的子墨立马又结巴起来。
朝珠没有听出异样,一心要走,抬手对子墨抱拳:“三统领。朝珠告退!”
话音落下,朝珠已经转身,快步离开了竹篾灯笼罩的光芒之下,身影逐渐和周围寂寥的昏暗的夜色融为一体……
另一边。
通往景安侯府的擎天大道上。
一辆话里的马车在石板路上快速压过,朝着住在东城的景安侯府那边快速
奔去。
车夫坐在马车的前室位置,心无旁骛的赶车。
车厢里,是秦月朦不满地声音:“这个秦月染,好端端的,不抱着她那鼓起来的肚子安心养胎,偏偏要往侯府跑。亲娘老子都死了,他的嫡亲哥哥也离京了,之前出嫁前又在护国寺做了那样事情,爹爹如今也不待见他呢,怎么好意思一直往家中回去的?”
“嘘,别说,议论嫡出小姐,若是传到侯爷耳中……”坐在旁边的拂冬小声劝说着。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月朦不屑地打断了:“怕什么,这车夫是咱们的人。我每个月给他多塞五两银子打点着呢,听到什么也不会说出去。”
“哦。”拂冬有些呆呆的应声。
秦月朦则不耐地往身后的软枕上一靠,倚着车厢烦躁的继续念叨,“她是嫡出小姐,回去就回去吧,也不知道是跟那该死的林氏老太婆说了什么,这么晚了,非叫我回去一趟。”
“兴许是您出嫁之后,就没怎么回过侯府了,今日家里的老太太瞧见同样是怀了身子的大小姐还知道回去看看,却没见您回去,就有些不高兴了?”拂冬小心地抬起一双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