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
子曦的一句话刚飘入耳朵,立马就让昏沉欲睡的顾青青睁开眼。
子曦坐在旁边,伸出手指,指了指屋檐下面的两扇隔窗,又低又细的话音里透着兴奋:
“方妈妈,方妈妈原本躺在榻上,哎呦叫痛了一下午。刚才不是没叫,是疼懵了,现在老太太刚进屋,我就听见方妈妈说了,要老太太给她端马尿,看样子要喝了!”
“真的要喝了?”顾青青彻底清醒过来,屁股从正脊上挪开,就想翻下去。
旁边的子曦立刻拦住,低声快速道:“不行小姐,你还没正式两说轻功,就这么跳下去,康老太太会听见的。据说在房顶上听动静吧。”
“可是……”顾青青心有不甘。
自己守在方妈妈的厢房房顶上一下午,就是等着看方妈妈和马尿呢,结果现在却不能亲眼得见。
那怎么甘心?
子曦提议:“要不然奴婢下去,替您看看。”
“那好吧,等下给我说细节哦。”顾青青这才肯点头应下。
搭在顾青青肩头的手顿时移开,子曦脚步轻快地挪到了屋顶房檐处,轻松往下一跳,身子在半空还翻了前空翻转了一下。
身轻如燕,毫无声息的落在厢房后墙处。
子
曦站稳后,脚下轻挪小步。
几下就贴着墙根绕到了隔窗正下方,然后微微探头,沾湿食指,在窗纸上挑破一个窟窿。
透过窟窿,子曦专注地卡聂地屋子里。
厢房屋内,燃着几盏罩着白纱灯罩的蜡烛。
屋子里亮堂的犹如白昼,可能是为了上药方便,才会在卧榻附近点燃六盏烛灯。
方妈妈还是屁股朝上地,侧脸躺在厚厚的引枕上,脸上的红肿以产能没有下午的时候那般吓人了,但淤青却更加明显,右侧脸颊上已经有了清晰的指印。
在方妈妈的面前,还站着背对窗户的康老太太,穿着下午露脸的那件斜襟交领的银线滚边袄子,正语气惊讶地询问:“方妈妈,你,你是不是痛糊涂了,这怎么能喝马尿呢?”
“没糊涂,快,奴婢实在是疼的不行了,忍不了了,劳烦老太太挪动两步,把桌子上的那碗马尿端过来吧,奴婢要喝!”
方妈妈侧着脸,抬手牢牢地指着康老太太右侧靠墙的壁桌,哀求道,“奴婢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疼的饭也吃不下啊。”
“你,可这……”
康老太太一时间也没注意,扭头看了一眼壁桌。
壁桌中央,果然是放着一只纯白色的宽口小碗。
碗里面
盛满了黄澄澄的马尿,若是仔细嗅闻,还能闻到一股骚气不已的马尿味。
色泽橙黄的马尿,倒在纯白如雪似的小碗里。
一黄一白,对比明显!
康老太太瞅了一眼,就恶心地急忙移开视线,也指着桌上的那碗马尿,一脸惊疑地问:“就这玩意,真的能喝?能止痛?”
简直没法子相信。
方妈妈忍痛忍的脸色惨白,额头上覆着一层薄汗,手臂长时间伸在半空也开始颤抖,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腔调:“估计,估计是多少有些用处。我起先也不信,想着要硬挺过去,可是撑到现在,实在是撑不住了,而且我问了来送药的一个小丫头了……”
“问了什么?”康老太太问。
方妈妈疼的喘息,哭丧着脸说:“那小丫头说,马尿的确有止痛的作用,只是……只是味道不行,通常很少人受得了,愿意去喝。可是,奴婢实在是忍不了这个疼了,尤其是天黑换药,那疼,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说着话,方妈妈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哭腔,“下午换药的时候,奴婢都疼晕过去了,还是派了四五个女使摁着我的胳膊腿,跟受刑似的啊……太疼了。”
窗外,子曦听到这里,心中腹诽了一句:活该!
该你受苦手疼。
也不看看之前都做了什么坏事。
动歪心思竟然都动到了家里主君的头上,敢溜到赵管家的睡房里偷田契。
换做是的府高门大户,发生这样的事情,奴仆活活打死的都有。
如今方妈妈被杖刑,也只是打烂了屁股,还让少夫人专门医治,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不过,屁股上的两块肉几乎全部被板子拍烂了,听少夫人下午说,那肉都是拿银针烧红折弯了之后,小心缝上的。
要不然方妈妈屁股上的肉都要少一多半。
现在保住了屁股上的肉,还想要彻底养好,就要换药。
换药是挺疼的!
所以需要让四五个女使,过来摁住四肢手脚,以防止病人大力挣扎。
听说下午换药的时候,女使险些都没摁住,后来又是找来麻绳,把方妈妈的两只手臂捆上,这才把屁股上的草药都换了。
估计也是第二次要换伤口纱布的时间到了,方妈妈下午的时候已经‘享受过’这样的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