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老板谬赞了。不过是倚靠家里多年来四处积攒下来的人脉关系,得了一些便利,这才做成了几单生意罢了,不是什么真本事。”
江秦立刻谦虚一笑。
自谦过后,又抬起手,端起面前热气袅袅的茶水,呈向坐在对面的君老板,“听说这次君老板是从南诏国那边一路做生意采买过来的, 也算是远道而来,我自小在杭州这边长大,理应尽地主之谊,暂且以茶代酒,敬君老板一杯。”
坐在多面的君老板嘴角含笑,也拿起桌上的茶水,低声道:“鄙人身子不好,之前受过一场大病,花了好大半年的功夫才将将把身子养回来,也是不宜饮酒。既然江公子也不喝酒,我们今日就以茶代酒。”
说完举杯抵在唇边,欲一口喝尽。
江秦见状,手上动作更快,哪里敢让贵客喝酒来敬自己,赶紧先一步仰头喝茶,将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喝完茶后,江秦放下茶杯,礼貌开口:“君老板,近些日子,苏杭两地都道,说是从南诏国来了一位大富豪,只知道此人行踪不定,出手阔绰,只给外人一个‘君’姓。今日有幸亲眼得见,江某不胜荣幸,只是还想冒昧的问一
句,君老板尊姓大名?乃何处人士,听口音,似乎不是南诏国人。”
他这些年来,做生意也是走南闯北的,虽然没有在南诏国那边长久定居过,但也和南诏国人打过一些交道。
知道南诏国人说话的口音,普遍要比寻常口音更难懂一些。
眼前这个人,言谈之间没有南诏国口音,但是却有一些京味。像是京城人士。
既然是要聊生意,谈合作,自然是要了解清楚,才能与之合作。
“江公子好耳力,我的确不是南诏国本地人。祖上是在京城做生意,只不过在京城犯了点事儿,家里落了难,这才举家搬迁到了岭南一带,又从岭南一路南下,到了南诏国这边重新做起生意,日子才渐渐好过的。”美男子君老板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悦,脸上还是明丽爽朗的笑容,“鄙人全名,君莫问。”
君莫问?
不知怎的,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江秦脑中立刻想到了一首诗:别后悠悠君莫问,无限事,不言中。
若是正儿八经父母给起的名字,怎么会起这样略带哀愁的名字?
与其说这是他的名字,更像是此人给自己起的用来行走江湖,商海沉浮的代号。
短暂的惊愕后,江秦恢复谦和:“好名字,君老板人如其名,做生意雷霆手段,却又让人捉摸不透,连名字也是颇为神秘。”
“名字不过一个称谓,江公子是做生意之人,自然懂得,名字是什么不重要,落在白纸黑字的契书上,才重要。”
“是。”
江秦颔首,旋即又喊来了守在门外的酒楼店小二。
两个人点了几盘楼外楼的招牌炒菜,将招牌菜龙井虾仁、西湖醋鱼、东坡焖肉都点了一遍。
还外加了两道甜品。
点完菜品后,店小二退下。
守在雅间内的两个小厮,长安和江秦带来的裴文也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看了看自家主子的眼色后,默默退出了雅间。
江秦和君莫问则开始讨论生意上的事情。
这次江秦受邀过来,也是因为君莫问委托了原本就和江家生意上一直有合作往来的万永商号。
万永商号一直从江氏的茶行里每年都会下三千斤的茶叶单子。
江家产业极大,在杭州周边的茶园就有将近数十个,加起来差不多千亩茶园。
如此产业庞大, 已经无暇亲自开设铺面沿街卖散货,都是供给个杭州城里最大的商号,茶
楼、以及前来购买茶叶的商旅。
万永商号和江家的合作由来已久,这次也是因为有万永商号年掌柜在中间牵线搭桥,江秦才愿意放下手里丝绸生意事情,来楼外楼单独会见这位神秘的君老板。
据万永商号年掌柜说,这位君老板有意在江氏的吉兴茶行里,买下一万斤的雨前龙井。
龙井本就是较为名贵的品种,更何况是雨前龙井。那是要赶在谷雨节气之前,让一大批少女们采摘茶树上最嫩的茶尖,一棵树所摘不会超过两两。
炮制烘干后,就更是重量减轻。
故而雨前龙井难得,是龙井茶里的上上之品。
就是本地的万永商号,每次进货采购也不过是一千斤,专供苏杭两地一些员外富户家里吃茶用的。
君老板这次一开口,就想要买下一万斤的雨前龙井,的确是出手豪气,是难得一遇的大客户了。
两个人在等菜的期间,又聊了几句和此次生意有关的问题。
聊到契书的时候,君莫问更是直言不讳地道:“江公子,今日既然约见了,就不要彼此空手而回了。不如等下吃过酒菜,就先草拟好订单文书,如何?”
“这么急?”江秦微微差异
,“一万斤的雨前龙井,不是小数目,君老板还未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