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荣辉堂入口门廊下的的顾启元如遭雷殛。
几乎在那一刻无法思考。
从小院门口跑进来的赵管家已经跑到了顾启元身边,说话声音也压低许多了:“籍契,老爷,不好了,放在我房中的籍契,不见了。就是我刚刚进屋发现的,原想着老爷要带着方妈妈这次进城找韩地主了,就是做戏一番,也该把唱戏的道具那好,才能演的像不是?就进屋去取籍契了,没想到……”
“你说的籍契,是不是……蔚城西城郊外那一处五百亩良田的籍契?”不等赵管家把话说完,顾启元已经开口打断了。
“……是,”赵管家的脑袋一下子低垂下来,语气懊悔,眼神自责,几乎无法和顾启元对视,“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原是想着进去把籍契取出来,带着跟上老爷您一起进城的。没想到,原本放在床头床板下方暗格里的籍契不见了!”
别说顾启元现在震惊不已,就连他在床上掀开几层褥子,打开暗格夹层,却没找到放籍契的长方形带锁木匣的时候,他也惊愕不已!
两只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跪在床头,恨不得把黑恶能个床板都拆了,一根木头一根木头的找过来。
可即便他把床上所有的褥子都掀到地上去了,除了暗格之外,就连床板底下,还有枕头里,以及他很少去的边柜旁边都搜罗了一圈,
依然是查无所获。
即便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也不得不承认——交给他的五百亩的籍契,丢了!
他也是在屋子里冷静了好久,才平稳了心神找到主君禀报。
听着赵管家肯定的说辞后,顾启元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脸上的肌肉僵的不像话,“什么,什么时候丢的?”
心情并未平复,说话还有些打结。
赵管家惭愧的低下头,如实禀告:“大概是在半个时辰前就丢了。我问了路过我院子附近的下人了,说是……”
不敢直接开口,毕竟手里没有实证。
“说是什么?”顾启元双目的惊愕已经褪去,转而浮现出一种阴郁的眼神。
赵管家硬着头皮回答:“说是看见了……荣辉堂,老太太身边的方妈妈从我门口附近经过了。而且是在门口逗留了好一会儿。”
他补充说,“瞅见的是个粗使丫鬟,院子里级别太低,故而看到方妈妈出现,也不敢靠前说话,等那粗使丫鬟从附近再次经过的时候已经是一炷香功夫了,却才见到方妈妈从我院子外面的小过道离开。”
“行了,不用多说了,是方妈妈错不了!”
“老爷,您怎么如此确定?”
“因为,原该呆在屋子里休息的方妈妈,还有我母亲,都不见了!”
顾启元吐出的这句话与无比沉重。
赵管家也懵了下,又很快反应过来,“这,这么说……”
方妈妈出现在了自己住的院子附近,自己床头的良田籍契就不见了。
而籍契不见之后,方妈妈连带着应该是住在荣辉堂养脸上疤痕的康老太太也跟着不见了。
这说明了什么?
只说明一点——她们二人拿走了籍契,进城找买主去了!
“那,那岂不是,我赶紧备马,咱们也紧着去城里!”赵管家反应过来后,立马做出决定。
顾启元毫不犹豫的点头,已经朝院子大门走去:“对,马上吩咐马厩马夫,挑选两匹吃过草料的快马,直接骑马进城!”
“是!”
“还有,去找家里护院家丁过来,把今儿负责看守马厩的那几个马夫都抓起来好好审一下。家中长辈出行,备马套车此等大事,竟然无人上报,简直是没有规矩!”
“是!!”
“一定要找吃过草料的最快的马,顺便带上两个有功夫底子的小厮一并出去。走小路!现在走大路绕远,怕是更来不及了!”康老太太和方妈妈都不会骑马。
就算是已经提前了一个多时辰走的,做马车到底是比骑马要慢上许多。
现在快马加鞭的赶过去,兴许还来得及!
两个人才说两句话的时间,就已经风一般的离开了荣辉堂的院子。
……
蔚城。
小陶然楼所处的地段,原本就是蔚城闹事中心,街道繁华,人来人往。
街边的商铺,以及重新复苏在街头的摊贩货商,也逐渐占满了街道空地两边。
此时,快要到午时了。
正好是吃饭的时间点儿,小陶然楼内,一楼大堂,食客络绎不绝。
店小二肩膀头上搭着白色毛巾,右手端着一个黑漆木的托盘,在大厅四处来回跑着,不是送菜,就是收盘打扫。
在门口出,还留着两个店小二,为刚刚进门的客人安排作为,点菜询问,帮着给客人沏上一壶免费的高碎茶。
在大厅里络绎不绝的对话声中,一个穿着绛紫色交领青松团纹的皮裘小袄的,头戴织花缎绣缠枝花纹镶明珠抹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