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家……女儿没想那么多。”
顾青青看四下无人了,闷闷地应了一句,然后走到雅间门口关上房门。
关了房门后,又回到了顾启元身边。
她身上刚才那种气愤填膺的气势陡然消失,像是个乖猫似的坐在紧挨着顾启元坐着,小声认错:“爹爹,方才是女儿在外人面前失礼了,女儿有愧,爹爹你,你不要气恼我。”
“还好,尚且还能知道自己做错了,不算是错的离谱。”
看着又乖顺下来的女儿,顾启元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眼角也因为嘴边扬起的笑容而显露出明显的三道尾纹。
“爹爹,女儿不是一定要在外人面前和你做对,实在是不想卖地。若是说……卖地是为了救人,是为了做善事,哪怕只是单纯的不想要了,女儿都没有异议。但唯独……您是要为了凑出五万两银子,那只能饶恕女儿不能答应!”
愧疚了没两句,顾青青的脾气又扬起了一些,语气也稍有激动,“女儿是怎么背的锅,爹爹您如此敏锐的人,不会看不出女儿是被祖母冤枉的。祖母是因为之前几次算计我,都没在我这讨到便宜,又不想空手回去,这才专门给我下了这么大一个套。”
“只怪女儿脑子笨,人又傻,就在青松寺里跳进了别人的套里,被套住了。女儿自认倒霉,认错,罚跪,多少可以。哪怕是坐牢都可以,但想要掏空咱们家,没门!”
“傻闺女,钱财不过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了可以再赚。”顾启元原本还想教训几句,可看到顾青青眼角发红,慈父之心一起,又不由自主的出言安慰。
“银子没了能再赚,地呢?那么好的一大片肥田,那韩地主花高价买走了,在想跟他买回来,岂不是就要花更多的钱了?”
寻常田地,一亩地二十两银子左右。
韩地主愿意出五十两银子买走。
但是等到日后,嫂子回来了,大家后悔了,在想找这么一块肥田的时候,是不是的花更多的银子从韩地主手里再买回来?
而且,康老太太想给自己和三叔顾启有要五万两银子养老,配吗?!
这五万两银子,就是都拿去赈灾救人,也好过都给了康老太!
秦月夕想着这些,直言不讳地道,“女儿不怕爹爹训斥,在女儿严厉,祖母根本就不配为人祖母。在她眼里,就只有我三叔那一个儿子,三叔生的儿子女儿,那才是她的亲孙。我和我大哥,更像是外面捡来的。”
“不许浑说!”顾启元语气骤然严厉起来。
“女儿哪有说错?自打祖母来了以后,女儿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早就看出祖母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之前不说,是觉得还能忍耐!最起码还没到翻脸的地步,女儿作为晚辈,不该在爹爹面前议论长辈的不是。可现在,女人不想忍了!”
长辈?
康老太哪有一点点做长辈的样子?
有这么算自己自己亲生子,亲孙女的吗?
“为了要那几万两银子花花,就连要把亲孙女告到衙门这种话的都说得出,试问大晋十九州内,有几个这样的祖母?!”
“她都没有做好一个祖母,一个长辈,该有的言行举止,又为何还要强压着我去孝敬她?”
“爹爹你也明知道事情真相如何,还要拿出那五万两银子,以为这样就可以息事宁人了?你就不怕,这次她拿了五万两,过了五六年,银子花完了,再回头来问咱们要十几万两银子?”
一声接着一声的质问。
就好似一把把锤子,锤在了顾启元心头。
顾启元生为人父,此刻居然一句为母亲便捷的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母亲就是这样的人,顾青青一点也没说错。
看得出顾启元的动摇,顾青青眨了眨眼帘,眼尾泛红的更加厉害,已经有了点点泪光:“女儿不是舍不得那些钱,若她真的是一心为我,疼我的祖母,就是把五百亩地都卖出去,我也绝不多说一句……
爹爹,我宁可坐牢,也不要您把嫂子的良田给卖出去!您去给祖母说,告诉她,如今家里能拿的银子都拿了,实在是拿不出钱了。让她看着办把!”
她眼睛泛红,语气也很硬气,小脖子也往上一挺:“大不了,就真的彻底撕破脸,把这件事捅到衙门去。当着蔚城百姓的面,升堂问话,把事情掰扯清楚。若真要我坐牢,我也不怕!反正我如今名声也不好听了,估计个个都说我是悍女修罗呢,不嫁人就不嫁人!”
“你……你越说越是荒唐了。”顾启元恼火又心疼,“这事儿若是闹到官府,哪里有什么好果子吃,你顶撞长辈是真,到时候就算不坐牢,不孝恶女的名声就做实了,你不嫁,还真想一辈子做老姑娘?”
“我不怕!”老姑娘就老姑娘,顾青青满不在乎,“上次鲁国公府的杜清怡来小住了一月。我看杜小姐都过了二十二了,还没嫁人,不也一样活得好好的吗。
“二十二还年轻,我说的老姑娘,是真的熬到了五六十岁!到那个时候,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