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晨故意忽视掉郭一贤眼底一闪而逝的不满情绪,也跟着抬手作揖,客气道:“郭大人,这么早就起来办差收粮,着实辛苦了。”
“哪里哪里,给公家办差,为老百姓做事, 哪里称得上辛苦呢,都是下官的分内之事罢了。”
郭一贤笑容满面,走到顾梓晨面前后,一手展开指向衙门口的平台石阶,给他引路的同时还转过头对一旁干杂活的差役吩咐,“还没看见顾监察来了?还不赶紧进衙门里,给顾监察搬来椅子,奉上茶水。”
半是命令,半是训斥的口气,将一旁的小衙役训的大气也不敢喘,忙低头恭敬道:“是,小的马上就去搬椅子!顾监察稍等片刻……”
说着,头也不抬的赶紧踩着台阶一路跑进了衙门里。
郭一贤则收回视线,跟顾梓晨继续客套:“顾监察今日可算是来了,这两日没你坐镇在这里监察收粮,我这心里都不太踏实了呢。”
“哎呀,惭愧啊。”
顾梓晨佯装自责,低下头,俊美无俦的面容上也露出了一片难堪,“这的确是在下的不是。这……我也是想过来的,实在是驿站那边有些事情,让我脱
不开身啊。”
“哦?下官倒是听说了顾监察是这两日告了事假,要处理一些事情,敢问到底是所为何事啊?”郭一贤明知故问,有意试探一下。
顾梓晨则面露难色,白净的面颊直接僵硬,脸部线条倏地收紧了许多,然后将头埋的更低,难为情似的说,“惭愧惭愧,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一向以为自己是那个例外,没想到……”
“怎么,听顾监察这话,好似是有什么内情啊?”郭一贤赶紧关切地靠近,认真道,“不管顾大人出了什么麻烦事,或者是遇到了什么人,只要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下官愿意全力相助!”
“此话当真?”顾梓晨停下脚步,一双黑眸一瞬不瞬地看向郭一贤。
郭一贤倒是目光坦诚的迎向了顾梓晨的双眼,道:“顾监察放心,绝非虚言!只要您说出来,但凡事在岳阳城地界儿的事情,下官都能办到。”
“那郭大人你应该还记得前不久,就是在醉仙楼吃饭那一晚,您叫的那个唱小曲儿的歌女吧?”
“记得啊,怎么了?”郭一贤眼睛眨了眨,表现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唉……”
顾梓晨不马上回答,而是微微叹息,继续踩着台阶往上走,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那歌女的确可怜,我当晚于心不忍,看她死了相依为命的爷爷,就给她留了我在驿站的地址和手信,让他若有事情就去找我。没想到第二题那梅娘真的找过来了,与我一番诉说,我这才知道她真真是个苦命人。”
郭一贤不插嘴,继续听身边的顾梓晨说:“她一把自己的身世告诉我后,我就更加可怜她。其实,郭大人你有所不知,若是以前我自然不能感同身受,可郭大人必然也知道我顾家之前遭小人陷害,全家被贬抄家的事情,那时候,我也是什么苦都吃过。”
“我一听她讲述自己的身世,就想起了我之前受苦受罪的那三年多,又何尝不是希望能有人能救我脱离苦海?所以,我有了护她周全的心思,这两题闭门不出,也是一直在思量如何把梅娘救出火坑,从她的恶兄手里把她捞出来。”
“而且梅娘她……她真的温柔纯真,如此苦命之下,还央求我不要去责怪她的恶兄,只求我能给她一个 安身立命的身份,哪怕是在我身边做一个洗脚婢女都愿意,这样的女子,
我又怎能不去怜惜?所以我有了一个心思……”
顾梓晨说到这里,故意拖长声音,语气里满是艰难和柔情。
郭一贤立马明白过来,笑着道:“明白明白,下官懂了,顾监察这是英雄救美,想要把那李姑娘彻底从泥潭里拯救出来?而且还想要给李姑娘堂堂正正的一个名分?”
“救她的心思有,只有名分,那自然是要砍李姑娘有无此意了,顾某绝不会强求。但她甚是可怜,又被恶兄 摆布,我必然要为她出这一口恶气!”顾梓晨说到这里,又抬起头看向郭一贤,“这下,郭大人知道为何我两天没来了吧?”
“明白明白,英雄少年,自当是要为民除害,做一些善举,何况又是英雄救美的事情,这若是传出去,那可是一段佳话啊!”
郭一贤立刻拍顾梓晨的马屁,继续怂恿道,“顾监察,既然您有这个心思了,就别闷在心里自己苦闷了,我说你这两日一直憋在驿站里不出来,您今天要是在不出来,下官都要去驿站看您了。现在您说出来了,下官也知道怎么帮您啊。不就是想把李姑娘救出来,给她个好日子过吗,简单,您可以直接带人过
去找她兄长,随便给他治个什么罪,先弄到大牢里关几天,让他脑子清醒清醒。”
“这招可行吗?”
“怎么不行?你要是直接上去要人,那定然不成,而且她的恶兄也一定会狮子大开口,要您千八百两银子,那多不上算啊。能花最少的银子把事情解决,那咱们就得用最少的银子,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