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师爷就是用赎身为名,来比你过来引诱我的?”顾梓晨盯着她,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如果你做成事情,师爷就会拿银子给你赎身,让你清清白白的从青楼里离开。”
李梅娘没有回答,重重点了点头。
沉默了一会后,她才怯生生地抬眼看向顾梓晨,“顾大人,莫要怪罪我,我实在是不想回到青楼里去接客,之前我一直寻死觅活,这才拖到现在,但我知道如今我年岁越发大了,只要被郭大人送回青楼,这次回去必然是要接客了。我不想,真的!若一定要入青楼做妓女,那梅娘宁可一死!”
说到后面,她双手握拳,哭花了的小脸上又出现了泪痕。
“只要你肯后期作证,当众说出郭一贤的师爷是如何指使你做这些事的,写下口供 ,不再助纣为虐,我自然会全力帮你,银子本官也拿得出来。”
顾梓晨的话音还没落下,一旁的扈杰也连连点头:“是啊,还有我呢,我一年的俸禄差不多也有七八百两的银子了,这些年也攒下了一些积蓄,想来给你赎身不是问题。”
听到两个大人都争着抢着愿意给自己赎身,李梅娘
有些受宠若惊,不安地眨眨眼,“两位大人,说的可都是真的?”
她知道这些人有钱。
可郭一贤何尝不是有钱人呢?
但郭一贤却只是每个月给百花楼出五十两银子,给她养在城里的一个小院子了,始终不肯花大价钱替她赎身。
她小心翼翼地提醒:“我虽不知道我赎身老鸨会要多少银子,但听里面的姑娘们讨论过,别说是花魁,就是一个稍有姿色的,卖进青楼的时候只给个三五十两银子,可若想赎身,那就的要一千两银子了,若是花魁,数目便更大。”
她知道这些官老爷大部分都有钱。
只是她怕,这些人舍不得出这个钱,只为了给她赎身。
预想中的结果并没见到,李梅娘说完具体的价钱后,顾梓晨和扈杰脸上也没有闪过丝毫为难之色。
扈杰更是大方的拍拍胸脯:“我当是多少银子,若真的只是要一千两银子,我把这些年的积蓄划拉一番,总能凑出来的。”
“可,可民女……”李梅娘俏脸一红,难为情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可是民女出了这身子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之前的东西,除了能以身相许,实在无以为报
。”
“嗐,我们既然是当了官,自然是要为民做主,你身世凄惨,又被恶兄欺负,我们这些朝廷官员拿着朝廷的俸禄,可朝廷发的俸禄又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每年的要以赋税里收上来的。若是见到百姓有难却还置之不理,那就是愧对百姓,愧对朝廷!”
扈杰说着,慢慢蹲下身来,目光坦荡的与李梅娘对视,“李姑娘放心就是,不必忧虑什么,不过若真想以身相许,那我也……”
一向大.大咧咧的扈杰说到这里,居然黑脸一红,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李梅娘直接听傻,呆怔地瞧着眼前与自己平视的男人。
还是顾梓晨轻咳了一声,将屋子里这种奇怪的氛围打破:“粮道大人,此刻还在谈论正事,若是想说什么‘以身相许’的话题,不妨等李姑娘在口供上画押后,你们两人私下里从长计议。”
子渡听到主子的调侃,也是站在一旁跟小五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低下头抿嘴偷笑。
“嘿嘿,是,差点忘记正事。”扈杰尴尬地摸了摸发髻,赶紧起身。
顾梓晨语气认真地看向扈杰,一脸正色地说:“扈大人,原本有些事情
,我是想等着收粮结束后,在私下跟你商量的,不过目前来看,岳阳县令郭一贤形迹实在可疑,不知私下里还在谋划什么,我也等不到收粮结束了,鼻息现在就明确告知粮道大人,须得小心咱们城里这位郭一贤。”
“小心他?为何?这郭一贤虽说是想要送美娇娘给你,有拉拢之意,但也是好意啊,若按大晋律法来计较,这也不算贿赂上层官员。”扈杰还没明白过来这其中的深意。
顾梓晨垂眸扫了一眼地上老老实实跪着的李梅娘,既然李梅娘已经和盘托出,就等于是跟郭一贤那边决裂了。
那也就不用防着李梅娘旁听了,犹豫了一下,顾梓晨继续道,“扈大人心思坦荡,自然看不出小人的阴谋诡计,若说送我美娇娘只是拉拢,也说得过去,但何必用上这种以死相逼的法子,只怕绝非拉拢这么简单,若我真的一时不慎,做出什么失德之事,耽误了收粮之事,岂不是惹下了滔天的祸事?恐怕郭一贤并非只是想要拉拢我,更想捏这我的把柄,好叫我少在收粮上费些力气。”
“不是,我没懂,为何是让你在收粮上费些力气,这收粮按规矩,你每日监察,
这合乎理法啊。”
“我若每日都去监察,他郭一贤如何在收粮的时候做些手脚,从中牟利呢?”
顾梓晨也不在含糊了,直接把话题点明,“扈大人不妨好好想想,收粮当日您亲自下场帮着收粮,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