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语调轻柔,缓慢镇定地询问:“你是这个事情的当事人,这个决定,只有你来做最合适。若是报官,我陪你一起去。”
“月夕,这些真的不是梦吗?”杜清怡眼神没有像之前那样茫然,双眼定定地看着秦月夕。
秦月夕微微叹息,“真的不是梦。是真的。蓉蓉也的确受伤,你梦见的,其实都是你真实经历过的,蓉蓉被高健刺中两刀,流了很多血。但经我医治,已经没有性命之忧,需要精心照顾。我其实一直都有安排女暗卫潜伏在你们附近保护。”
“因为你不喜欢有人跟着,加上你出门的那晚上,你特意屏退了许多人,只带了车夫和蓉蓉,我安排的女暗卫彩平也不好近身保护你,只能是潜伏在附近的柳树林子里,距离你有些距离,要是近身跟随,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
世事难料。
尽管她已经在杜清怡来之后,一直都做了周全的准备。
平日里,彩平距离她是相对较近的,在她逛街的时候,通常会暗中跟随在二十步之内的距离。
但那天晚上,杜清怡以为是江秦约她,以为可以互诉衷肠,就特意挥退了那些不相关的下
人,彩平见状也只能退守在远处。
又因为杜清怡见面的地点是在河畔,想要藏匿起来,唯有距离杜清怡百步之外的柳树林子可以藏人。
也正因为距离远了一些,才会让高健出现之后,有机会袭击蓉蓉和杜清怡。
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
她安排的再好,也算不到李宣儿这个表妹会来江秦的别院,更算不到李宣儿会脑残的整出这种可笑的算计,去诓骗杜清怡。
若是杜清怡现在要报官,她也全力支持。
秦月夕说完那话后,嘴角的那抹淡淡的弧度也褪去了:“说起来,清怡,我应该对你说一声抱歉。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遭遇了这么危险的事情。”
“不,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杜清怡不解地看着她,眼中全然没有半分责怪。
“这就是我的问题。”秦月夕微微摇头,语气坚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当初你跟着我一起出京城的时候,老公爷夫妇可是对我千叮万嘱,你是他们唯一的宝贝女儿,他们本就不太放心你跟我出来,是看你在京城里实在过的不开心,又因为秦凤歌退婚的事情,这才肯放你出来
散心。”
“我带你出来了,就已经承担起照看你的责任。你的安危是我的第一责任。你出事,我必然有失职之罪。”
“不怪你。”杜清怡也跟着摇头,眼帘又低垂下去,一脸的内疚,“都怪我自己,你当时问我了,这么晚出去要做什么,我去不告诉你,瞒着你,私心想着不给你知道。还担心若是跟江公子未能谈妥,少带几个下人,也不会丢人。这才只带了蓉蓉跟我出去。”
“若真的要追究起来,是我自己的责任更大。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是我自己一意孤行,瞒着你要出去的。不怪任何人。”
杜清怡自责地说完后,又抬起眼帘,一双漂亮的瑞凤眼平静又认真看着秦月夕:“我不会报官的,月夕,这是我想好的事情,不能报官。”
秦月夕反应不大,依然注视着杜清怡。
因为这个答案,其实也在她预想之内。
她知道杜清怡不是那种凡是都责怪别人的骄纵女子,她又心系江秦和自己,自然不想把这个事情捅大。
何况真的捅大,也不知传回到京城里,她的名誉会不会受损。
在这边她只是遇袭,可能消息传回到京城里,就
会被人们添油加醋的形容成被男人掳走一夜。
一群长舌妇们聚集在一起,什么难听话说不出来?
杜清怡在此时,也将自己不报官的理由说了出来:“月夕,你知道的,京城虽然繁花似锦,但也暗流汹涌,我爹爹赋闲在家多年,虽然没有结仇结怨,但也总有些瞧不上的,或者等着看我家笑话的。我若是报官了,这消息传回到京城,都不知他们要怎么传言我遇到了什么。”
“还有就是,若是我报官,岂不是把你和江公子都推到了不义之地?虽然江公子并非是真正行凶之人,可这件事却和江公子本人有脱不开的关系。还有他在这里的生意,都会受到牵连。不光是他,还有你。你现在正逢店铺改变动规矩的时候,本就事情繁多,不好处理,我若报官,你也要跟着一起去公堂反复听审,出庭作证,也耽误你啊。”
她柔声分析完这些后,低下头,左右手白腻的食指互相绞在一起,“我不想你们为难,也不想我自己为难,既然蓉蓉已经被你救下,尚且没有性命之忧,我就不想报官了。”
“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听完杜清怡的这些
心里话,秦月夕也给予了肯定。
杜清怡脸上的愁容这才消退一些:“月夕,那那个高健你打算如何处置?”
“你既然不想报官,这件事,不报官也有不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