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椅上的燕雪凝也收到了秦月夕投来的冷厉目光,却佯装出没有察觉到的样子,还侧着头面带微笑地看着坐在顾母怀里的小女娃。
呵。
秦月夕在心底冷笑一声,燕雪凝,看你能在顾母面前装到什么时候。
略了燕雪凝一眼,秦月夕脚下的步伐并没有因为这种小人而停顿,收回视线快步走出了小厅。
等秦月夕的脚步声远去,消失在院子里后,座椅上的燕雪凝才暗舒了一口气,从宝珠身上移开视线,目光幽幽地看着秦月夕远去的方向,挺的笔直的脊背也微微垮了下去。
其实,她一早就知道自己这点小心思或许是瞒不过秦月夕还有顾梓晨的。
可她也不怕,反正她这次帮助引来的人又不是外人,是顾家的亲兄弟。
就算是秦月夕直接挑明了拿出证据质问,她也不怕。
何况现在,顾家老宅多了一个顾启东。
有顾启东这个刺头在,秦月夕就算想找自己麻烦,也是分身乏术了。
在燕雪凝暗暗腹诽的时候,小厅里的对话声并未停歇过。
秦月夕走后,顾母又抱着宝珠,对赵管家叮嘱了一番。
顾母要管家把宝珠安排到
自己院子里,选她院子后面的一套耳房先住下,然后屋子里的被褥衣物,各色陈设,都要选最好的来,不能怠慢了孤女。
那耳房虽然说是小了一些,但却是离顾母的居所最近的,不管宝珠平日或者半夜有什么状况需求,她都能第一时间照顾上,住得近,也省了来回奔走的时间。
赵管家自然没有旁的意见,连连点头应下。
安排完宝珠,站在那一对儿主座旁边的顾启东赶紧壮着胆子,陪着笑脸开口,“嫂子,您别忘了,还有我呢,也好赖的给我也安排一个住处把,辛苦嫂子了。”
顾母现下心里全是操心着宝珠的身体,之前还有精力和心思给顾启东几分脸色瞧,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情了,抱着宝珠摇头,“我今儿实在乏了,一早上去青云观和你说那么多话又赶回来处理宝珠的事儿,现在头晕的厉害,你的住处,就让你大哥帮你安置吧。”
说完,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动了动,顾母也不等顾启东会有什么回应,直接侧头看向身边的周嬷嬷。
周嬷嬷马上会意,上前走到顾母身边,弯腰抱起了一直缩头不语的宝珠,然后又抬起眼看向门口两边的年轻女使
,使了一个眼色。
两名女使立刻走来,一左一右地扶着顾母的胳膊从椅子上起身离开。
周嬷嬷则抱着宝珠跟在顾母身后,主仆两人很快离开了小厅。
“这这……”顾启东无奈地看着顾母离开的背影,又不好上前阻拦,只得转身回到刚才的位置,对还在小厅里坐着的顾启元说,“大哥,您看,嫂子那边忙的脱不开身,没工夫安置我,不如大哥费神,给我安排个住处吧?我从岭南到三台母亲那里只休息了三两日,就被母亲催促这上路了,这一路风餐露宿,找到大哥家也着实费了一番工费,的确疲累了,容我在大哥府上小住几日吧?”
他满目期冀地看着顾启元,并道,“放心,我跟三哥那人不一样,真的不会贪图您好不容易挣下的那些田产的,只要大哥给我个住处睡觉,给点水米吃饭就成,至于衣服被褥,我马车上都带的足足的,不会多花大哥一个铜板。”
看四弟这样卖乖的表示,顾启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啊你,莫要将你大哥想的这么不近人情,我既然刚才已经承诺不计前嫌,又怎么会马上翻脸,不许你住下。”
自己四弟今天两次下跪
求和,又费尽周折带回来了宝珠,他刚才也当众说了不计前嫌,就已经做好了给亲弟弟住上几天的准备了。
“只是内宅安顿之事,我素来也不插手过问,恰逢现在月夕也带了京城来的贵客小住,再加上府上还住着燕老太傅的一双遗孤,宾客满至,我也不知道那个院子正空闲着,这些事只能交给赵管家去办。”
话音刚落下,一直站在后边角落的赵官家已经主动凑了过来,躬身站在顾父面前,“老爷,您的意思是让奴才给四爷安排一个住的院子吗?”
“是啊,你平时就打理府中大小事务,你就安排个院子给他住下吧。”
赵管家赶紧领命,然后转身看向顾启东,恭敬地道,“四爷,您请跟着奴才来吧,奴才给你安排个清净,又远离姑娘们的住处。您可不知道,我们家青青小姐,那是最能闹腾得了……”
赵管家边说着,边对顾启东伸出手掌,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顾启东也稍稍客气了几句,给大哥顾启元行过礼后,跟着赵管家一并离开了。
……
秦月夕拿着对牌钥匙,出了刚才谈话的小厅,绕过两三个院子,又沿着过道走了一小段
路后,总算是走到了内宅库房。
顾家老宅的库房,其实就是由之前顾父一家子住的那最初的三间小茅草房改过来的,地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