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众人纷纷循声看向门厅外。
只见门厅外,正对着门槛的那条笔直的青砖小径上,穿着窄衣窄袖,梳着高高马尾辫的秦月夕出现在了道路中央,俏丽的脸庞不苟言笑,眉宇之前更是有着一股是不输男子的飒爽英气。
燕雪凝微讶,眼瞳也缩小了一圈,盯着秦月夕逐渐走进的身影,心头略有失望。怎么这么不巧,秦月夕今儿不是要去邺城办事儿吗,怎么回来的这样快?
顾母也在同时看到了朝大厅走来的秦月夕,激动的险些从圈椅上站起来。
她老早就在心里一直盼着月夕或者是梓晨能赶紧出现,这下好了,月夕先赶回来了。
有月夕在家里,就算自己夫君迫于父亲遗愿不得不原谅顾启东,晾顾启东也不敢提出什么过分要求。
而跪在地上的顾启东却是不认识秦月夕的,双眼大睁,眼底只有满满的疑惑,还在猜想这个过来的女子是谁的时候,就听到面前的大哥侧身看向门口,颇为慈爱的开口道:“月夕,不是说要去邺城办事么,今儿这么早救回来了。”
“今天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不管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定然也
要赶回来帮着爹娘一起料理。”
门外,秦月夕已经沿着小径走到了门槛前,说话的同时也迈出了左脚,径直走入了小厅内,却并不着急去看跪在地上的顾启东,而是给身前最近的顾启元行礼问安,“给爹请安。”
请安之后,又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顾母,再次俯身施礼,口中笑着道:“娘今儿出去定然也辛苦了,不光要操心我和梓晨的事情,还要多带上一个狗皮膏药回来。”
这句话,明显意有所指——顾启东。
跪在地上的顾启东听到这句话,这会子也反应过来了,知道眼前回来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传闻中那个在京城侯府里痴傻了十六年,可是出嫁之后就突然脑子灵光, 将快要饿死的顾家养活的如鱼得水的能人秦月夕了。
他早就听过秦月夕大名,知道这个顾家儿媳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忍住想要还嘴的情绪,顾启东继续厚着脸皮的跪在地上,佯装没有听到秦月夕在说什么。
秦月夕那边的话语还在继续,抬眸看向坐在靠近门口的燕雪凝,眼帘微垂,视线也跟着幽冷起来:“燕姑娘真是好手段,特意安排了今天这么一出
戏,想来也是费了你不少功夫吧。”
“月夕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座位上的燕雪凝眨眨美眸,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端庄模样,声音柔婉地道,“莫不是月夕今儿误会了什么?我也是好意,想着伯母一直惦记着抱孙子的时候,老人家谁不是希望儿孙绕膝呢,我也想出一份力,让伯母高兴些许,这才在村子里大厅青云观的。没成想今天去了青云观,正巧遇到了顾家四叔也在那道观里等着,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位顾四叔。”
“哼,是吗。”秦月夕扯扯嘴角,“你确定你没有记错,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狗皮膏药似的顾四叔吗?真是不简单啊,难为你来来回回进城打银镯子两三次了,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才把这狗皮膏药给搜罗起来。”
“月夕,你可不要当着诸位长辈的面含血喷人啊。”
燕雪凝柔婉的声音肃穆了些许,缓缓从圈椅上站起来,抬手理了理罩在襦裙外面的对襟褙子,“我这两次进城,都是去玲珑坊打的首饰头面,看那银匠师傅的手艺好,想着住在顾家也有些时日了,伯母和伯父又带我这样好,这才三次拜访
,专程去给伯母打了一对银钗,月夕可莫要凭着个人的猜测,错怪了我。若真的怀疑顾四叔出现是与我有关系,那就请拿出人证物证来。”
秦月夕眸光更冷,“你很有自信,知道那个香桃看不住你,没有留下什么把柄,才敢这样信誓旦旦的跟我说话。”
不过不要紧,是狐狸,就总会露出尾巴。
燕雪凝,你继续干坏事的话,这狐狸尾巴早晚就会露出了。
到那个时候,她秦月夕可不管是什么燕家对顾家恩深似海了,只要是违法了顾家家法,或者大晋律法,就要燕雪凝付出代价,十倍奉还!
“月夕啊,怕是你真的误会雪凝了,这次去青云观,是我自己的主意,雪凝不过是在我面前提了一嘴,真正拿主意说要去青云观的人还是我。而且这知道我去青云观的人,可是有半个村子呢。不一定就是跟雪凝有关系,说不定也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自己花银子打听来的消息。”
就在这时,顾母忽然开口说话了,脸上挂着一丝勉强的笑容,视线也在秦月夕和燕雪凝之间来回扫了好几下,试图缓解儿媳妇和燕雪凝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有了
顾母开口,燕雪凝最软化下来,嫣红的嘴角一弯,柔柔一笑:“顾伯母别担心,我刚才说的那些不过是跟月夕解释,并不是真的和月夕争执,我自然是知道月夕是个办事认真的性子。”
秦月夕不接话,只冷睨了燕雪凝一眼,抬头看向顾母,把话题扯回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