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前院瞬间安静了几秒。
但很快,那名拿钥匙的掌柜又继续开口,轻蔑地甩了一下手里的纯铜钥匙:“哼,你这话也太向着东家了吧?是不是东家私下里给你门许诺了什么好处?”
“你,高掌柜,高健!你可别含血喷人!乱说话,我可以告你一个诬告之罪!”两个掌柜中,其中一个脾气暴躁的直接叫出了高掌柜全名。
另一个人也伸手指着高健的鼻子,怒道:“高掌柜,我跟东家总共没见过几次面,今天一起来参加会议,大伙们也都看着呢,我是在会客厅连一句话都没多说,散会后也是跟你们一起去酒楼里面吃的饭,一起回来的,哪有机会接近东家,更不要提收什么好处了!”
“你们两个今天的确没有机会,但谁知道私底下有没有跟东家额外见过?何况你自己都说过了,跟东家没见过几次,你又不知道东家到底是个什么为人,为何这样为东家说话?再说了,东家是有钱没错,可谁会嫌钱多呢?”高健一下子抓住一个细节放大。
那几个跟高健同一个心思的掌柜也纷纷点头,认同高健的看法。
“你,你们一个个是不是猪油
蒙了心了。东家就算再怎么想要银子,也没必要赚咱们这几个掌柜身上的三瓜俩枣。莫说是分店的收益了,就算是不开店,东家光是卖那一千亩地的稻米都要挣个几万两银子,京城里也还有一个店铺,还值得费心思弄个契书糊弄你们的钱?”
余下这两个维护秦月夕的气不打一处来,说话的声音响亮异常。
高健却冷冷一笑,“两位掌柜,咱们现在是在讨论,我也没一口咬定了这契书就是为了骗钱啊。这东家都肯给咱们几天时间思量,难道还不允许私下里多商讨两句了?而且这也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理。”
“好,我没理,咱们可以现在回去找东家评评理!”
高健微微后退一步,手里拎着钥匙的铜环一又转了一圈:“有什么可评理的?我不过是和诸位掌柜一起讨论着福利书的内容而已。你有这功夫想跑来跑去的折辱,我却没这个心思,今儿我起得早,现在吃了饭乏得很,还要进屋子补觉呢。”
“你!”维护秦月夕的掌柜气的发抖,拔腿就往高健面前冲。
眼看就要冲到高健面前了,其余几个掌柜也回过神来,有人迅速拉开高健,也有人
将这发了脾气的掌柜抱住。
一时间,劝解声音此起彼伏的在庭院里响起。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算了吧,别冲动,东家那会确实是说了允许咱们私下讨论商量。”
“就是啊,大家都是给东家做事管店的掌柜,为这几句口角之争打起来,这不是让手底下的那些店小二看笑话吗。”
“是啊,算了算了,少说两句吧,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这么大动肝火,这都是赶着几十里地的路来的,都别吵吵了。”
在众人的拉架劝说下,两个人这才被拉开。
高健冷哼了一声,率先拎着要是走向后院的厢房。
那名想动手的掌柜也气咻咻的耸了耸双肩,选择了和高健相反的方向走去。
余下这几个掌柜面面相觑,互相干笑了几声,也作鸟兽散。
这些人有认同高健那一番言论的,自然朝着高健去的地方走去。
而信任秦月夕的,则选择了另一个方向。
喧哗了半晌的宅院这才安静下来……
此刻,京城。
景安侯府。
秦信泽正在看这个月的府里的支出进账,越看越觉得头痛。
一旁朱管家及时的奉
上了一盏雪顶含翠,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秦信泽的手边,“侯爷,若是看账本看的乏了,就先歇一歇吧,实在不行交给老太太或者大公子看,反正如今咱们公子也回来了。”
秦信泽一听,立刻犯了懒,干脆直接将手里厚厚的账本往前一推,“你说得对,是该交给老太太或者凤歌来管。就是遍京城,也没见有那个府里的主君每天应酬完外面的事情,还要回到内宅查账的。”
“是呢,侯爷歇着吧。”朱管家陪着笑脸将账本拾起,贼眉鼠眼地盯着秦信泽,“不知道侯爷的意思,是想把账本给老太天还是……”
“给凤歌吧。”秦信泽直接说道,“凤歌回来也有些日子了,休息了半个月还多,也该休息好了,是该让他找点事做。学着一点管家之事,也不至于等日后成亲了,还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对,侯爷说的极是,那老奴就把账本等下送到大公子房里。”朱管家惯会说这些怕马屁的话,奉承的话张嘴就来,“侯爷甄氏用心良苦,等日后公子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定然也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秦信泽不答话,端起小几上的茶杯浅呷了一口
清茶。
他其实根本没想到去历练秦凤歌,纯粹是不想再让自己的母亲林氏管账了,之前甄氏还在府里的时候,好歹名义上还是大娘子管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