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愣了一下。
没有想到,秦凤歌今儿特意来到自己面前,是为了给秦月染求情的。
愣神只是一眨眼的事儿,很快林氏就换上了和蔼的笑容,在那装傻充愣,“凤歌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对月染有什么意见,月染可是我亲自看着长大的亲孙女。”
“但愿如此。”
秦凤歌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并不拆穿,“孙女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住着,想看着咱们一家子和和美美,莫要起什么误会,生出什么嫌隙才好。”
“是,凤歌错的不错,越是咱们这种高门大户的,就越是要和和美美,一家子才能兴旺稳定。”林氏干笑了两声。
邓嬷嬷也赶紧在此刻附和:“对呢。大公子放心把,老太太一开始是生过月染姑娘的气,但那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只不过气了两天就气消了,你不知道刚才吃午膳的时候,老太太还惦记着月染姑娘明日大婚的事情,说出来走走看看,别有什么布置不到的地方,惹人笑话。”
“多谢祖母费心了,孙儿替月染在这里谢过祖母。”
秦凤歌双手伸出,平行至胸前,给林氏作了一个小揖。
看着孙子如此体贴仁义,林氏的心里也宽慰不少
,脸上的笑容平添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温暖,“好,凤歌不愧是咱们侯府的嫡长子,出去历年多年,已经有了大家风范了,不必那些一直混迹在学堂的世家子弟差。”
邓嬷嬷也忙道,“老太太可是说差了,怎么能说是不必那些公子哥差呢?明明是咱们的凤哥儿比那些整日花天酒地,只知道花家里钱的公子哥要强多了。那些人花的银子都是从家里拿的,唯有咱们凤歌,自己凭本事吃饭,就算没有朝廷俸禄,那也是能担起养家的重任了。”
秦凤歌站在一旁,静静听着两个人对自己的称赞。
礼貌的听了一会,忽然轻声开口:“祖母,请恕孙儿不能留在这里陪着您多聊几句了,月染那边,孙儿还没去看看。明天就是她大婚的正日子了,有些话还要交代,孙儿要代父亲去一趟。”
“那好,那就赶紧去忙着吧。”林氏欣慰的点点头,目送秦凤歌离开。
等秦凤歌走的连人影也看不见了,林氏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跟身边的邓嬷嬷感慨:“你看看,这要不说,还是要生个带把的管用呢。瞅瞅咱们家的这三个小辈闺女,没有一个是省心的。月朦庸碌,月染有才情却忤逆尊长,不服管教
。”
“那个秦月夕就更是可恶了,只差没骑在她爹的头上拉屎拉尿了。只有这个嫡长子,才是最争气的,虽说无心走仕途吧,但能回来继承爵位,能给咱们侯府挣来银子,日后再顶着侯爵之尊,一样能延续咱们侯府的荣耀。”
“是呢。”邓嬷嬷扶着林氏继续往前走。
林氏还在碎碎念着:“就可惜一点,咱们府上男丁稀缺,还不都是那月染的好母亲做下的孽,这些年来,孩子了李玉娘肚子里的儿子还不算,还拼了命的盯着柳姨娘的肚子,生怕人家也生个儿子出来。这柳姨娘也是不争气,给她吃了多少名医开的方子,就是不见怀一个男胎。”
邓嬷嬷搀扶着林氏,小声劝说:“罢了老太太,别惦记这些事情了,这都是命。如今侯爷也没有了继续纳妾的心思,索性凤哥儿出息了,好好培养凤歌才是正经。”
“嗯。”
林氏点头,右手搭在邓嬷嬷的手掌心,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逐渐走出了前院的偌大庭院。
另一边。
秦月染所住的添香院里,此刻也是张灯结彩,不少女使都在门廊下面忙忙碌碌。
“快,这不行,贴歪了,贴完了,得重新贴。”
念夏站在其中一扇窗户底下,看着女使贴在窗棂上的大红喜字不满意的直跺脚,“快揭下来,你这都歪倒哪里去了,跟右边的窗户一高一低,明儿来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让其他太太小姐们看见了要笑话。”
梯子上的女使听到大丫鬟这么说了,赶紧又把红字撕下来。
只是就算撕的再怎么小心,这红字也已经撕烂了一角。
“怎么这么不当心,算了算了,拿个新的继续贴。”念夏不耐地从身后的一个簸箕里挑出了崭新的红喜字交给女使,继续安排贴喜字的事情。
其他窗户下面则有婆子们搭着梯子,在更换门廊顶子上的帷幔。
将之前已经颜色发旧的青纱换成了喜庆的红色幔子。
秦月染则坐在自己屋子的堂屋里,看着五皇子府上给自己送来的一整套缠丝点翠的首饰头面,漫不经心的拿起其中一只合欢花的步摇端详着。
门外忙忙乎乎的声音,她也好似听不到一样,对外面已经装饰的 如何了完全漠不关心。
就仿佛,明天要出嫁的新娘子并不是自己。
拿着手中的步摇玩了一会,秦月染红唇一扯,不屑地冷笑了一下,将手里的步摇随手一扔,
又丢回到了漆盘里,准备拿起另一串珠花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