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师爷也跟着警觉起来,立刻想到了三年前令整个京城都为之一震的顾相下狱案。
顾老丞相从群臣之首,一夜之间就沦为了阶下囚。
抄家,下狱、流放,都只是一个月的事情就办完了。
当时给顾老丞相求情最厉害的燕老太傅也因为屡次上书求情的事情,被皇帝下令按同罪论处,子女入了奴籍,老太傅也要流放东北寒冷之地的宁古塔,没想到还没走到流放之地就死在了半路上。
当时事情传回京城的时候,全京城的豪门望族们,无不是谈之色变,没有一家子愿意跟顾家扯上半点关系。
可以说,当时的顾家,就是灾星的代名词了。
现在顾梓晨回京不说,还专程写了这么厚的一摞子状书,是铁了心要翻案,要为顾家洗刷冤屈了。
师爷有些为难地看着官帽椅上的府尹:“大人,您说这案子,咱们是接还是不接啊?这顾梓晨翻旧案,不管结果如何,少不得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不知还会有多少人牵连其中,这事儿实在太大了,我看……”
师爷想的王泽志何尝不知,不等他说完就开口了,“如果不接这个案子,
顾梓晨就能老实的话,就不会如刚才那样气定神闲了。何况没有我们,还有太子殿下帮他呢,我们若不接案子,闹到太子那里,说不定我还会落下一个渎职的罪名。”
“那您的意思是……”
“反正顾梓晨都是要告,这么大的事情,压也压不下来,不如就 接了这个案子,若真的状书内所言属实,我今晚就要写折子明日金殿面圣。”王泽志拿定主意,低下头拿起桌上的状书认真审阅起来。
师爷也站在一旁,跟着一起默默查阅。
看到后面后,王泽志叹息一声,“这状书上状告的逐条罪状,都是大事,而且还附上了证言证词。虽然是拓本,可等到对簿公堂的时候,顾梓晨也是会把这证据一一呈上。”
“还不止呢。”师爷忙道,“小人刚才出去,给顾梓晨开门的时候,在门里头就听到顾梓晨跟自己手下对话,说是好像手里还握着一个重要人证,是能够扳倒徐近宸的有力证据。看顾梓晨那般信誓旦旦,想来不是假话。”
“我知道了。”王泽志又是一声叹息,“那折子来,我要上书给陛下写折子。”
“是。”
师爷点头,转身
从身后的老榆木的置物柜里拿出了一本新折子,放到了书桌上。
王泽志拿起笔挂上的狼毫小笔,低头在砚台里沾着墨水,在折子上落下第一笔……
当天晚上,景安侯府里。
侯爷秦信泽下了轿子后,听到管家的几声低语,快步走向了自己母亲老太太所住的永安堂。
这边,刚从永安堂门廊下走下来的秦月染看到自己爹急匆匆地直奔了老太太屋子,愣了一下,旋即看向身边的大丫鬟熙春。
看到秦月染瞥向自己,熙春立刻会意,转身偷偷溜到了老太太所住的寝室后面,偷偷趴在窗根地下偷听。
秦月染则跟个没事儿一样,在念夏的搀扶下,走出了永安堂的院子。
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天香馆后,秦月染吃着藕粉桂花糕的点心,喝着自己亲手打出的一碗茶,在廊下的藤椅上静静地等候着。
大概两刻钟的时间后,院子里出现了熙春的声音。
“怎么样,你听到什么了?”
看到熙春朝自己走过来,秦月染放下茶碗,葱白的手指间还夹着一块洁白赛雪的桂花糕。
“姑娘,我刚才偷偷躲在窗户底下,听到了一些关于秦月
夕那边的事情,还有咱们侯爷的下一步动态。”熙春走到藤椅前蹲下身。
秦月染一听事情跟秦月夕有关系,手里的桂花糖糕都捏碎了,美眸中闪过一抹狠厉,“说,秦月夕那个贱人怎么了?她不是被邢远一闹,全城都在看她笑话吗?”
“是没错,不过这两日,那些给秦月夕泼脏水的人不知为何,都销声匿迹了,而且鲁国公夫人带头去了秦月夕的雪颜堂里做美容保养,弄得那些原本还官网的官太太小姐们都跟着一起去,雪颜堂的生意又好起来了。”
“你在那偷听了半天,就只打探到这点东西?”一听到秦月夕的日子有过好了,秦月染说话的也变得尖酸起来,没好气地瞪着熙春。
熙春忙低下头,避开秦月染的视线,老实道,“不止如此,奴婢还听咱们侯爷说……”
“说什么!”
“说那顾梓晨似乎是有意翻案,想要给顾家洗冤,今天一早就带着状书去了顺天府了。而且就在刚才,侯爷说从顺天府路过的时候,亲眼看到府尹大人上了轿子,那轿子是往皇宫的方向走的。”熙春解释道,“侯爷在永安堂里跟老太太说,顺天府虽说只有三
品,可主管全国各地大小刑事案件,若真是有大事发生,还可金殿面圣。看那情形,似乎是带上折子进宫了。”
“顾梓晨要翻案?”秦月染像是听到笑话,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