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一声令下,守在大堂两侧的差役立刻领命离开,快步走出了庭院。
跪在地上的邢夫人这才知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道,“大人,使不得啊,我儿前天身受重伤,险些丢了性命,这会子养伤还来不及呢,不好这样挪动啊,大人!”
“你闭嘴,一介妇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跪在邢夫人身边的邢老爷终是忍不住低喝一声。
邢夫人被吼的身子一抖,立马噤声,老实地伏下身子了。
顾梓晨从始至终都未表态,一直到公堂上重新恢复安静。
躲在屏风后面的徐近宸自然也听到了府尹的吩咐,心中多了几分担忧。
他当然知道这整件事情,邢远都是不占优势的,就算是之前在义勤伯爵府里,他已经几次叮嘱邢远一定要咬死了顾梓晨, 但即便是咬死了,其实也没多大用处。
这件事到底是邢远做了丑事,想要奸淫秦月夕在先。
而且这顺天府尹,是个油盐不进,颇为刚正不阿的人物。
就算知道邢远是万贵妃的亲戚,也未见的会偏向邢家,更何况之前太子带着亲信,穿着四爪蟒袍公然去刑狱司带走了顾梓晨,不就是向全京城的
公卿权贵们说了,顾梓晨是东宫的人么。
有这两点,顾梓晨今天就八成不会落下一个私设公堂的罪名。
他之前鼓动邢家到公堂闹事,无非只是为了让邢家和顾梓晨彻底的退无可退,结成死仇,给顾梓晨多树立几个敌人罢了。如果邢远能从顾梓晨身上咬下几块肉来,那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重创了顾家,也算赚了。
如果邢远这次败诉,他一直都置身事外,还搞臭了秦月夕的妇人清誉,也不算亏。
拿定主意,徐近宸成竹在胸的躲在屏风后面继续看热闹。
前面公堂上,刚才跑出去的那十来个差役手脚十分麻利。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就把邢远拖到牛车上,十万火急的拉倒了顺天府门外。
聚在门外的百姓们一看正主来了,纷纷主动让出一条路来。
差役们四个成一组,聚在牛车前将脚上还缠着纱布的邢远从牛车上抬了下来。
差役们并非是义勤伯爵府奴仆,对待邢远自然不会小心谨慎,都是粗手粗脚惯了,即便已经放轻了力道,可一挪动邢远,邢远还是疼的哇哇大叫,口中蹦出一串污言秽语,不停的咒骂着顾梓晨。
四个差役对邢远的脏话
充耳不闻,手脚麻利的将人快速从门外抬进了公堂里。
按照例律,都要是跪在堂上回话的,只因邢远身上重伤未愈,府尹大人就免去了邢远的下跪,允许他躺在担架上回话。
“啊,是你,顾梓晨你……”
一瞧见跪在一旁的顾梓晨,邢远的情绪更加激动,挣扎着要从担架上起身。
身边的邢老爷见状赶紧扑过去,把邢远的身子往回压:“儿啊,这可是公堂之上,切不可大声喧哗!”
邢老爷连摁带说,这才让气头上的邢远回复理智,想起这不是义勤伯爵府,而是顺天府的公堂,这才咬着后槽牙把怒火咽了下去。
大堂刚恢复安静,府尹大人捏着惊堂木在桌案上轻轻敲击了一下,“状告人邢远,知道本官传你过来,是所谓何事吗?”
“知道……”
邢远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一句。
府尹抬起右手,捋了一下下巴的银白长胡子,“本官问你,你在伯爵府的梧桐苑里的小阁楼里,备着那些迷香,是不是为了轻薄强占顾家 正妻秦月夕?”
“不,不是,那迷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是碰巧去了那个梧桐苑,又看到了秦月夕,她开的雪颜堂
的装饰纱幔都是我绸缎庄出的,也算的上生意有往来,我既然在伯爵府和她遇见,出于礼貌少不得一番寒暄问候,而且是她现在那院里的小屋子里和我讲话,我才进去的……至于迷香,可能是伯爵府的有什么不好言说的秘密,我也是闻到了那个迷香之后,才,才情不自禁的,何来强占一说。”
邢远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却抬起一双狡诈的三角眼,斜睨着烫伤的府尹大人,口中说出来的话,全都是之前徐近宸私下交给他的。
不管怎么样,他今天是咬死了顾梓晨,不会松口了。
想要他承认故意设局奸淫人妻,那更是不可能!
听到原告人的这一番说辞,守在门外的百姓一下子议论纷纷。
“竟然还有这种说辞,若是按照这个说法,那岂非邢家也是受害者了?一切原由皆是因为义勤伯爵府私藏迷香,又保管香料不妥,这才出了这样一出荒唐事?”
“这不对吧,那义勤伯爵府虽然也不是什么清流人家,可现在府中男眷不多,不会有喜欢流连青楼教坊的男丁啊,而且伯爵老爷都已经年余六十了,还能留着这种迷情乱质的迷香吗?这如论如何也说不通吧。”
“
义勤伯爵府是有些说不通,可那个什么